哥哥看了我一眼,却没有解释,他淡淡的对我说:“一切都过去了,语文专珠已死。过去的都忘记吧。一切都是最好的结局。”
我对哥哥敷衍的回答感到有些气愤,站起身来,把孩子交给奶娘,让她带她出去。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我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坐到哥哥面前,说:“有什么你给你我说明白。什么就要忘记。父亲死的不明不白,他的一辈子都在为了朝廷效力。如今父亲的冤情随随便便推到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族人头上,一切就想如此草草了事吗?”
哥哥见我激动,忙一把拉住我,四下里看了看,说:“你冷静一些。那你要如何?要皇上为我们范家做什么呢?”
“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彭家的人。难道哥哥你会不知?”我的犟脾气窜了起来,眼睛紧紧地盯着哥哥的反应。
“庄儿!”哥哥压低声音,“如今南北对峙状态已经不可调节,全国上下一片民情激荡。从来百姓到皇孙贵胄各个都愿意北向北国讨伐,皇上已经是箭在弦上。难道你要让他此时法办彭家?为了父亲报仇?”
“你也这么认为?”我看着哥哥的脸,心口有些憋闷,只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人清过身边的人。
哥哥没有说话,只是站了起来,他推开房门,正好靳旬走进院子。他背对着我,说:“你好自为之。”说完,靳旬已经走近他身边,他向靳旬行了一个君臣礼,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我坐在那里,手紧紧的抓着桌布,浑身气的发抖。
靳旬默默的走到我身边,我回头看了他一眼。绝望的没有了心气儿。
“皇上不陪着海蓝,到我这里来兴师问罪吗?”弱弱的发出声音,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可怜起来。
靳旬两手扶着我的肩膀,我感觉他的手心很热,热的透过我身上的冬装,烫的我肩膀发痛。可是却没有动弹。等着他的回应。
只听头顶传来他一声叹息,靳旬绕过我身边,蹲在我面前,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似曾相识,就在几年之前,当他决定弑父夺权的那个夜里,他也是用这种眼神看过我,只是那时候,我对他满是心疼。可是如今,我却感觉不到自己的心在哪里。
“海蓝的孩子本就没有留下的可能,她不过是用此来试探朕。”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我低下头,看着他,面无表情,“这种委屈,以后你恐怕还会承受更多,不过你一定要相信朕,朕会尽快把事情处理干净。”
我双手捧着他的脸,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一滴眼泪落了下来,却只是在心疼我自己。
“那年,你也是这么说的。你说彭语梦那里,我定会受些委屈。不过你会尽快的摆平一切,让我不用再活在担惊受怕里。可是结果呢?结果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胎死腹中,我范家满门只剩下哥哥和范静欢两人。甚至我自己,都死在了彭语梦的手里。靳旬,你觉得我还会再相信吗?如今我虽然换回了范静庄的脸,可是,范静庄的心,已经死了。我不是猫,没有九条命,若是哪天再死一次,我赌不起。”我说的悲切,卖着委屈。只想换他一丝怜悯。再死一次,不是危言耸听,今天的海蓝,无论背景还是心机都远胜于当初的彭语梦。
我不为自己,也要为了两个孩子。尽管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没有了当初那份感情,可是我还是不得不利用他。
靳旬被我的话刺痛,他任由我的眼泪烫在他的脸上,眼中痛苦,可是却无奈的说:“朕会保护你。”
多么苍白的一句承诺。我却不得不表现出信任。我努力想着当初自己的模样,自己的反应。可是暗暗努力半天,却还是只能挤出一抹有些沧桑的苦笑,想说出那年同样的话可是却始终张不开嘴,只能悲戚的说:“臣妾一死,死不足惜。只求皇上保全臣妾的孩子。齐耳,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