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纳闷地回头,我前夫——郑海,就坐在后面的楼梯台阶上。我很惊讶,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见我却没有喊我。
我们不是吵架到不能调和分的手,我们严格意义上说其实是和平分手,想来他应该没理由理都不想理我。
虽然有疑问,但我还是微笑着迎上去道:“我没看见你,还以为你没来呢。”
郑海走过来,没说话。
我觉得有些尴尬,又道:“那我们进去吧。”
郑海还是没说话,只是跟我一起往离婚登记处走去。
我的心里突然开始乱哄哄的,脑子也乱起来。之前的平静,在见到郑海的那一刻竟然就被打破了。
毕竟这件事情,要谁做到真正的平静,估计都不可能。
我们走到离婚登记处的门口,我还是心乱如麻,没注意身边的状况。
突然,郑海伸手将我拉到一边,用胳膊护住我,一团黑影从我面前带着风扑到走廊的栏杆上。
我惊魂未定地转过头,发现竟然是方才那对儿争吵的男女,正撕打着撞在楼道栏杆上。
工作人员忙不迭地冲过来,拉住两个人。男人却死死地将女人按在栏杆上,女人也不甘示弱地抓着男人的头发,大声嘶吼着:“一起死,一起死吧!”
我被这场景吓住了。电影电视再恐怖的画面我也没怕过。但是就在眼前活生生的两个人,撕扯着,流着血,狰狞地互相咒骂,是真的让我心惊胆战。
郑海极力护着我,拉着我远离那个混乱的场面。我却在担心那个女人,她那么瘦弱,男人再用劲一点,她就会掉下去了。
还好,好多人围上来,将那男人拉开。警察也来了,毕竟楼下就是派出所。
男人喘着粗气,眼睛红红的,仿佛一头野兽。女人不住嘴地骂着,瘦小的身体似乎充满了能量。
两个人被带走了,登记处终于平静下来。
我们心有余悸地走进去,坐在桌子旁边。工作人员也都无奈地收拾着几乎被推翻的桌子,叹着气。
还好我们的离婚很省事,只是我的身份证被工作人质疑了。
那照片是孩子百天的时候拍的,那个时候体重150斤,剪了短发,一张脸如同吹气一样。
我不明白身份证件照片为什么要素颜,露出耳朵,露出额头。其实这样做了之后的女人,大部分跟本人差别都不是一点半点。
更何况当时的我比现在胖了四十斤。
身份证在几个人手里传来传去,总算有一个领导模样的看了看我说:“应该是一个人,整了整吧。”
“没有,只是瘦了。”我急忙解释道:“再说,哪儿有人冒名顶替来离婚的。”
领导淡淡地瞅了我一眼:“我在这儿上班十年,什么事都见过。行啦,姑娘,想好了就办手续吧。”
我突然有点想哭,“姑娘”这两个字,有多少年没听过了。我的称呼已经早就变成了“阿姨”、“妈妈”、“老婆”、“那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