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扇的手紧了紧，露出手背的青筋。
他笑道：“我遵纪守法后，可没有办法一下子弄到一大笔钱，能为小官人你买一把从海外舶来卖的扇子，我也不想给小官人买那些假冒海外来的扇子，它们都是用桐油刷过，扇子有一股臭烘烘的味道。”
“我就自己给小官人做了一把，希望小官人不要介意。”
“哎？”西门庆庆发出惊讶的一声。
吴用双手捧着扇子递给西门庆庆。
西门庆庆伸出一只手，歪着头想了想，又缩了回来。
吴用苦笑，“其实，也不是那么拿不出手……”
他担心西门庆庆怕了他的手艺。
西门庆庆：“不不不，我只是想要更加恭敬地接过来。”
她双手捧住扇子，朝吴用粲然一笑，“毕竟是你辛辛苦苦做给我的。”
手工作品啊……这是多么大的情谊！
西门庆庆：“谢谢你，我会好好使用的。”
吴用只觉得自己要在她的笑容中融化了。
“不……”自己的舌头就像是被烫到了似的，连话都要说不清楚了，“其实，嗯，你也不必如此，对，你不要勉强自己。”
西门庆庆笑了笑，“不会勉强的，智多星吴用出手做的东西，我还是有自信的。”
吴用下意识攥了一下手指，连掌心都是滚烫的。
西门庆庆低下头，用两根手指轻轻抚摸着扇骨。
“这种竹骨……是湘妃竹？”
吴用点头。
她缓缓展开扇面，这把扇子用的纸也与众不同。
西门庆庆轻抚扇面上花瓣的痕迹。
吴用笑道：“以前看过造纸作坊里面他们造纸的方式，可以用桃花和竹叶等物在纸张上留影，从而制成诗笺，很得读书人喜欢，我便学着做了。”
西门庆庆粉嫩的指尖在小小的花瓣上压了一下，莞尔一笑，“我也很喜欢。”
他专注地盯着她，哑声道：“嗯，我也觉得你会喜欢。”
西门庆庆指尖顺着花瓣移动，最终落到了用撒了金粉的墨汁写出来的大字上。
“真相。”
她又翻过扇面，另一面则写着“律法”。
这两个字算是说到她心里去了。
西门庆庆盯着上面的字，久久没有回神。
“官人？”吴用轻声唤她。
西门庆庆恍惚看向他。
阳光下，她的双眸像是晨曦下的溪水，清澈又明亮。
过了会儿，那汪溪水弯成一道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