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一朵还预备说什么,白路突然径直过来了,他整张脸都是苍白的,说:“我得睡觉了。”
那原本清澈的眼底,透着浓郁血色,并且在屋里吸烟,因此全身都是烟味。
林思阳轻声问了句:“你没事儿吧?”
白路回答:“有事儿,我现在的事儿叫睡觉。”
“白路,我们是邻居,你要是有事情需要帮忙,随时打我电话。”离开的时候,邓一朵把电话号码留在了桌上,她笑着说。
白路时刻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可又痛苦,他说话的时候手攥紧了衣袖,点点头,说:“好,好。”
林秀家空着一间卧室,因此当她看见贺蓝山在网上选房,立刻凑上去,轻飘飘地说了句:“来我家住。”
酒吧里正有人唱着一首欢快清新的歌,郑朱玉把威士忌拿上来,她拍了拍贺蓝山的肩膀,说:“去她家住。”
贺蓝山大概是还在思虑,他诉说重新租房的原因:“我室友知道了鳄鱼的骨灰在房间里,就有点不高兴。”
“他们死了是要当标本么?别跟这种人合租了,我和林秀都会给你想办法的,”郑朱玉站着,穿了件纯黑色的旗袍,唇色浓艳,她晃着手上的酒杯,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林秀家,她买的那个老房子,文艺青年的天堂。”
郑朱玉说起话来爽朗又不急促,她冲着贺蓝山,挤了挤眼睛。
贺蓝山问林秀:“你真的想我过去住啊?那付多少房租?”
他突然笑起来,手里的酒杯和林秀的撞在一起,象征性地喝了口,台上乐队的声音终止,贺蓝山拎起吉他,又说:“我先去唱咯,你好好考虑一下,毕竟钱还是得赚。”
林秀不知道郑朱玉为什么突然哈哈大笑,她看见贺蓝山怀抱着吉他,走近追光里,手指撩动着琴弦,那上面的戒指闪过流光,他穿着灰色的毛衣,唱了一首写给冬天的歌。
林秀因此去查了这一带的房屋租金,她给出了一个几乎打破底线的价格,贺蓝山没说什么就同意了,他交了半年租金,然后一次性地搬了进来。
行李是巨大的行李箱和吉他,他穿着卫衣和牛仔裤,在冬季里显得单薄,他在床边坐下来,环视了整个房间,笑着说:“你给我省了一大笔钱。”
“说那么多干嘛,矫情。”林秀学会了下厨,她准备做一道炒饭给贺蓝山尝一尝。
贺蓝山说完话,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相框,那上面是鳄鱼的照片,她长得不美,剪着带波浪的西瓜头,冲镜头笑。
“这是不是鳄鱼?”林秀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