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桦。”
“我就知道。”夏玉兰大概是想带着责备和不满,可话出口,突然变得十分淡然了,她的确是变了个人,当丈夫离世之后。
事实上林思阳也变了个人,至少他今天没有含混不清,他能够十分坚定地回答真实情况,并且心平气和地坐下来,接过一杯滚烫的茶。
“妈,我们应该谈谈了,说说张桦的事儿。”
夏玉兰原本柔和地扫视林思阳的头发、脸以及卫衣的袖子,突然,她目光变得锐利了一些,可看起来仍旧不具有杀伤力,她问:“什么事儿?”
林思阳说:“她人不错。”
“我一直觉得她人不错。”夏玉兰十分顺从地点头。
“那你还总害怕我们俩恋爱。”林思阳尽力柔和着语气,他说。
陈萍来客厅了,她敷着面膜坐下来,声音含混地问:“思阳,你俩真在一起啦?”
“没有,”林思阳刚抿了一口茶水,他被陈萍的话惊得咳嗽,扯纸来擦着嘴巴,说,“嫂子,我俩没在一起。”
夏玉兰的视线,聚焦在林思阳脸上,她似乎是要发动全部注意力,去观察林思阳神态里的一切内容;她说:“我没害怕,我是觉得有些不合适。”
“妈,什么年代了,随他去。”陈萍眼睛盯着电视,她话语里带着笑,劝慰。
“是,随他,”夏玉兰终究放弃了仅存的一丝下禁令的念头,她显然不是适合强权的人,于是,在还没排兵的时候就败下阵来,她突然摸了摸林思阳的肩,嘱托似的,说,“不管跟谁,别再那么幼稚,要学着对人家好。”
林思阳伸手去够桌上盘子里的蜜桔,他把橘子剥开,递给了夏玉兰,说:“妈,你儿子是那种不疼别人的人么?谁嫁给我,偷着乐吧。”
“你要学着谦逊。”
“嫂子,”林思阳又把剥好的橘子递给了陈萍,他反驳着夏玉兰,一本正经地说:“我是自信。”
天全黑了,家里少了小孩子的叽叽喳喳,最近变得安静异常,加之林新国离世,于是生活平添了几分悲凉氛围。
突然回家的林秀,开了门直直走进来,她穿着平底鞋,甚至把那头保护了很多年长发减掉了。
林秀坐在沙发上的下一秒,陈萍已经拿来了许多的水果和零嘴,她甚至站在厨房门前,问:“林秀吃不吃大骨头,我今早煮了一大锅,没有酱油的。”
“嫂子,我吃!”林秀嘴巴里塞着开心果仁,她拖长了声音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