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阳举起了高脚杯,把红酒含进嘴里,然后吞下去;他笑着说:“我赢了。”
今天的规则是谁赢谁罚酒。
张桦内心里揣测着,觉得自己和他都是幼稚到骨子里的人,否则,也不会在一个远离市中心的小镇订下酒店,并且赋予游戏一个经不起推敲的规则。
林思阳的手机响起来,还是往常的铃声,可在今天总觉得格外新鲜,张桦捧起脸看着他,并且抱以温和的微笑。
“挂了……”还没开始交谈,听筒里就传来了忙音,林思阳放下手机,说,“白路的电话,没说什么就挂了。”
张桦开始整理桌上散落开的木块,她说:“信号不好吧,你回拨一下?还是别回拨了,万一他正好在重拨——”
桌子不矮,林思阳支着上身,敏捷地凑上去,他蜻蜓点水,将一个带着微笑的吻印在了张桦唇角。
瞬间,空气都染上了绯红颜色,张桦穿着条纹T恤和背带裤,短发甚至有点零乱,她手上握着一块木头,语无伦次地说:“你,你干嘛……”
“别这样看我!”林思阳彻底放弃了距离感,他走上前去,捂住了张桦的眼睛,于是,两个人又疯闹在一起;天光逐渐暗下,窗外的河流有细微涛声。
在上床休息之前,林思阳和林秀通了视频电话,他乖巧地龇牙,说:“姐,我们俩在一起了,特此告知。”
传输之后的视频有些失真,屏幕里正是林秀讶异的脸,她盘腿坐在沙发上,半天,才说:“不是玩笑吧。”
有吉他声在林秀附近,一曲终,贺蓝山脸凑到镜头里来,和两人打招呼。
“孩子怎么样啊?”终于,话题没能远离还不见踪影的下一代,林思阳盯着林秀不怎么膨胀的肚子,看了半天。
“挺好的。”林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后,贺蓝山也小心翼翼地伸手来摸。
终究,白路还是没再来电话,林思阳拨了一次可是被拒绝接听;张桦换了睡衣,她钻进被窝里,躺着翻酒店里过期的时尚杂志。
林思阳的手机亮了,他人在浴室里。
“喂,你好,”张桦接了电话,她说,“我是张桦,林思阳在洗澡,现在不方便听电话……有事儿吗?我可以转告,或者,一会儿我让他回拨……我们现在在闫谷这边玩,所以还不在家里……是,就我和他两个人。”
实际上,电话那端的白路语气十分冰冷,因此张桦觉得自己有些昏沉,她不太明白白路想表达什么样的情绪,也不知道怎样回话才最合适。
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通话结束的下一秒钟,白路就拾起了放在茶几上的车钥匙,他扯了件厚外套,一边走一边打开手机,搜索:闫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