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祁别过眼,极艰难地垂了垂下巴。
沈千容叮嘱好柳之祁,便撤走了所有人,院中只留了她同那个仍被束着手跪在地上的陈副将。
沈千容拎了书房的椅子,懒懒的坐在上面,手指扶着把手,一下一下的叩击着。
陈副将见院中无人,看向她的目光,愈发阴狠凌厉,甚至有了杀意。
他一条腿将要提起时,沈千容陡然厉声道,“跪好了!”
陈副将被激得愈发恼怒,当即便要站起身,沈千容却是不急了,她一身净色男装,手上把玩着先前在长安时买来的玉萧,极是慵懒道,“你这般年纪,应该成家了吧?有孩子么?”
陈副将立时跳起,凶狠的垂首看着她,“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千容把玩着玉萧,眼都不曾抬一下,只觉得那张颇近的胡子拉碴的脸实在让人不喜。随即,以那玉萧抵在他的身前,拉开两人的距离后,方才悠悠然道,“我自然知道,你一脚便可踹死我!但是陈副将,我死不足惜,你的家人呢?凤城一役,你过失重大,便是株连九族也不足为过。现如今,唯有我能保你家人的性命。”
陈副将果然后撤些,粗哑着嗓子大声道,“我如何信你?”
沈千容忍不住轻哼一声,“你有的选吗?你只能信我!”
陈副将将她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傲慢冷硬的扭过头,不再言语。
沈千容漠然叹息了一声,便冲院外喊道,“来人,拖下去杖杀!”
“等等!”陈副将转过脸,慌忙开口。
沈千容冷眼晲着他,摆摆手让冲进来的那几人退下。
“你要我做什么?”
她见他识趣,眸色松缓了许多,“护送我去一个地方。”
“哪里?”
“麟州!”
陈副将不可置信的盯着她,“……为何?”
沈千容睨他一眼,“你不必知道,唯一一件事便是护我安全无虞。”
“柳副将!”沈千容冲着院外轻叫了声,柳之祁立时大步走来,“将他的绳索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