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说,发簪插的太深,伤及心脉,已是无药可解。”
叶阑青死死地盯着柳之祁,拼命想找出一丝他说谎的痕迹。可是并没有,柳之祁的神色亦是素未有过的悲伤。方才他还闪过一丝疑虑,颜妃娘娘身份显赫,母家又是颇为强势,怎会忽然就被杖杀了?却原来,是杀了沈千容。
他一步一步走至柳之祁面前,眉目紧锁,深吸一口气方才沉重道:“确定吗?”
“宫内所有的太医都参与了诊治,无解。”
“她现在在何处?”叶阑青紧握住柳之祁的肩膀,生怕他再多说出一个令他惊惶的字眼来。
柳之祁无奈的垂下眼:“千阳带她走了。”顿了顿,又是补充道,“且自他们离开的那日起,皇上的一条腿不知为何突然就折了。同样是筋断骨折,无解。”
叶阑青颤抖着松开对柳之祁的束缚,眼底的惶恐和不安终是无限扩散开来。他提了步子,就向外冲去。
若说在前一刻还能心存侥幸,那么皇上突然折掉的腿,便足以彻底的击垮他。若非沈千容真的被刺杀,千阳不会狠厉至此。
那可是当今皇上啊!
柳之祁慌忙拦住他,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他,微微摇头示以警示:“不可!”
“我必须见她最后一面。”叶阑青嗓音沙哑道。
“叶阑青,这是在战场!”他不得不带着仅余的理智提醒他,也提醒自己。“况且,她的来处和去处我们都不知道,你找不到她的。”
叶阑青整个人像是突然没了任何依托,眼里最后的一丝光明褪尽。
是啊!他找不到她。从一开始,他就不曾真切的关心过她。这时她不见了,纵是天涯海角,他连她的青花冢也再不能见到。
叶阑青一步一步如行尸走肉一般走回原先的位子,僵硬的坐在上面,没有一丝表情。
柳之祁从未见过这样的他,他惯常是理智清醒的,这样的冲动绝无仅有。柳之祁走至他身前,终于还是极为残忍的揭露了真相:“你终于……还是后悔了?”
叶阑青很久都不曾答言,直到柳之祁将要放弃答案,他才面目表情道:“我不知道。我就是……”他说着,眼里的泪突然就不受控的滑落下来,“很难受。”他的嗓音哽咽的厉害,似乎原先那个刚硬冷静的男子没了踪影,他缓缓道,“好像我这人生的头二十年,都没有这么难受过,也不曾这么绝望。”
他心口闷得几乎令他窒息,可他偏生还不肯花些力气喘息,就这般憋闷着,闷得心口发疼,喉头发酸。
柳之祁微微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叹息道:“你之前问我,到底怎样才是喜欢一个人?这就是喜欢,是爱。你满心满眼都是她,没了她你甚至不想活着。”
“我知道你总会开窍,却没想到,竟是真的再也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