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阳……”床榻那边突然传来低低的唤。
两人一道走过去,应儿在沈千容身后又放了两个枕头,沈千容靠在上面,有气无力的问道:“怎么了?”
应儿将现下的情形大略说了说,才道:“小姐,你看……”不论如何,这主意定是要沈千容来拿。
沈千容微微阖上眼,思虑一番,方才看向他们二人:“老皇帝的身子可是越来越差了?”
两人皆是一滞,顿了顿,仍是应儿道:“是我们疏忽,不曾调查。”
沈千容倒也不曾责怪,只宽慰道:“倒不怪你们,我们本已从长安离开,你们疏漏了也是正常。”
“我这便去查!”千阳微微躬身,便要转身离去。
沈千容抬了抬手,拦住他:“罢了,我们直接去长安。”
“这……”
“这怎么行?”两人皆是一惊,开口便是阻拦,“长安城内情形不定,又有这般悬赏。小姐,此时有人要你生,亦有人要你死,你现在身子虚弱,我们断不能带你冒这个险。”
沈千容垂落的手轻轻的搭在应儿的手腕上,气息愈是缥缈道:“待我们到了长安,情形自然明了。如是那老头当真时日无多,我仍需给师父送信,看她是否走这一趟。”
“小姐……”
“无需再说了。”沈千容沉重的阖上眼,“你们带我回竹林,这一路遥远,更是周折。倒不如去长安,也近些。如若赶上楚国改朝换代,也可为长安哥哥筹谋一二。”
应儿与千阳相视一眼,终是不再多说。
数日后。
他们一行抵至长安,又悄无声息的住回了原来的沈宅。原本那日离去,这院子便搁置了下来,但一应下人仍在,因而如往常并无差别。
他们到时,早有原先安排暗中保护江南絮的人在等候,但沈千容一直未醒。应儿同千阳商议后,便直待几日后,沈千容的精神略有好转,才见了那位同千阳一般无二总穿一袭墨色衣裳的男子。
沈千容靠在床前,墨色的眸子才隐有一丝亮色。她凝着眼前的男子,缓缓道:“千云,长安城现下如何?”
千云恭敬的躬身:“不大好。这长安城表面看似仍是安稳,底下却是风云诡谲极是动荡。”
“老皇帝时日无多了?”沈千容微微拧眉,心下到底是一紧。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