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廷睿踩着沉重的步伐转回属于他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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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迤逦,满室空旷凄清与他相对。
深切的落寞感爬上他的眸,他爆出近乎无力的咒骂,“蓓蓓,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难道非要我在你身上绑根绳子?”
他走向她的小书桌,狂躁地一拳扫掉成叠的课本,痛楚地呻吟,“让我再面对另一个麻木的十年,活在情感的废墟里?为何要这般折磨我?你不如把我杀了还痛快些!”
她和小海摔车了!
四周漆黑无光,寂静无其他人车声,蓓蓓只听得到她和小海两人的喘息,飘荡在阳金公路的一处山凹陡坡处。
“不行,再这样下去会死人的……小海,给我你的手机,我要叫救护车!”这是唯一能逃出生天的方法了。
“不行!”小海有气无力地抗拒着,“蓓蓓,方才那一架我也伤了人,我不想进警察局啊!而且进医院会抽血验血……我……一直有吃药的习惯,我还会被送进勒戒所的……”
“你有点担待行不行?”蓓蓓的手又探了一下小海大腿的伤处,好深好长的一条刀伤。“好多血!你会失血过多而……不管,我一定要找人来救你!”
她顾不得小海的抗议,硬是从他的风衣夹克口袋里抽出手机。
“蓓蓓,不能报警……”小海昏了过去,再也挤不出声音。
手机抓在手里,蓓蓓一时还真没了主意。
真不管小海的顾虑吗?
她将头埋在膝盖里,细细喃问,“怎么办?怎么会搞到这样呢……”
刚上路夜游时,阳金公路清风徐徐,星光闪闪,偶尔还可以听到惊涛拍岸声,好不惬意。大伙儿又唱又叫一路玩过来,然后碰上另一群夜游的机车队迎面而来。
冲突是怎么发生的呢?好像是有人瞧了对方一眼,好像是对方吼了一句“够嚣张喔!”好像药物让大家的情绪都太high了,完全没法控制……
他们开始轧车,然后有人拿出了棍棒,然后飞车追逐,然后亮晃晃的武器掏了出来……小海砍了人,也被砍了……一切快得她来不及反应,她和小海就已经连人带车地摔进山沟里了。
她想快乐地疯狂一夜,但是不要面对此般的疯狂结果啊!
想到小海命在旦夕,无助的眼泪滚下了她的面颊。
她该怎么办?她不要待在这里,她要回去……
她要回去……回去她的房间,躲在温暖的被窝里,或者可以溜到他的房间,偎在他安全的怀抱里……
她心头浮现一个高挺稳靠的身影,手指按出一串号码。
“钱奶奶吗?我要找他……”她哭喊着。
钱管家困意极浓的声音讶异问道:“蓓蓓?你怎么了?”
“呜呜呜……我要找他……”
“他?”钱管家恍然大悟。“先生不在啊!你们不是在一起吗?我还在想你们怎么这么晚还不回来……”
“哇——”她放声大哭。在她只想抓住一块浮木的时候,居然找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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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惊吓而丧失理智的人狠命狂喊,“我不要困死在荒郊野外啊!”
如果生命要终结,她也要死在他温暖的怀中……
这个突如其来的强烈信念着实将她惊骇住了!
她的心灵深处,每一根细细的感情纤维都在抽动,都只渴望着他,都在回忆着他的好……她曾经用几百种奇怪的名字来叫他,然而现在她懂了,他就是他,她想深深依恋的那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