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半晌,草薙还是选择了琴酒的方向。
老者眸光微暗,手中的权杖倾斜,他的动作不过刹那,长杖里便窜出一柄寒光闪闪的隐藏刀刃。尽管已经老去,他的这一招还是比许多年轻人的反应快些,更何况之前他总表现得颤颤巍巍,大多数人不会料到会突然变脸。
他没有高兴多久,刀刃甚至没有触碰到布料,便有一股逆方向力顺着刃身传递,他急忙卸力,向后退了一步。
“现在连你也打算背叛我。”
琴酒在他出刀的瞬间将草薙拉回怀里,目不斜视,“是您先越界的,如果您不出手,什么都不会发生。”
“我怎么觉得现在有点像……”草薙在他怀中不安分地比划,“家庭伦理剧场,久未归家地女儿带着不成器的男朋友和老爹对峙,你们BOSS真的很不满意我的话,我可以在外面等你们谈完话。”
“嗯哼?”
“对不起,我马上闭嘴。”
老者的拐杖外壳随意丢在地上,他本人握着那柄纤细的花剑,杀气没有消减。
“是谁说动了你?贝尔摩德?还是这个小家伙?”老者微微笑着,笑意尖锐,“或者……你觉得我是个失了势的糟老头子,所以自己有机会篡权夺位了?”
“只有一件事可以告诉您。”琴酒的音调平静无波,“如果您愿意退开,什么都不会发生。”
老者望向自己身后的门扉,那扇铁门并没有锁上,只要推开就能走出去,然后顺着道路找到某人的房间。他收回目光,将刀刃横在身前,“是我不该指望你们这些亡命徒的忠义,直到最后,你们还是会因为更重要的而放弃过去。”
他的剑尖指着草薙。
“那么他呢?我理解你们遇到新鲜事物,会产生向往的感情,但那不过是愚蠢的浪漫,甚至牵制住了自己。莎朗温如此,我没想到你也会如此。”他尖利地讥讽着,看向草薙,仿佛打量某件商品,“如果有更重要的事物、更大的利益……干脆就舍弃他吧?”
他的声音还没有落下,侧颊倒是传来一阵凉意。
子弹的轨迹不偏不倚,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狭长的伤口,血液后知后觉地顺着皮肤淌落。
“这是最后的敬意了,先生。”琴酒的语气依然比平日恭敬许多,却充满了压迫力,“没有下一次。”
草薙摊开双手:“其实我不介意……”
“我介意。”
看到他们互动,老者的表情蕴含了十足的复杂。刚才那番话如同用尽了他的所有力气,他呼出一口气,忽然收刀回鞘,用手杖的底端支撑着地面。
他仿佛瞬间又变回了行动困难的佝偻模样,坐回柔软的垫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