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知道我没有耐心,贝尔摩德,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她抬起头,应该是喝多了的缘故,双眼中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魔女不记得距离自己上一次醉酒过了多少岁月,但今天她总觉得今天适合放纵。她按揉着酸痛的太阳穴,揶揄道,“也许你的耐心只是对于我而言为零,……你家的小哥知道你其实没耐心吗?”
“他知道。”
琴酒的嘴角难得溢出半分温柔的痕迹。
贝尔摩德:那你开心就好吧。
她久违地感到头痛了,也许这就是看人秀恩爱的莫名不爽之处吧。红唇间溢出一声叹息,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原本忧郁的容颜上多了些类似于姨母笑的迷之微笑,她轻轻咳嗽两声,才在琴酒冰冷的眼神下收敛了弧度。
“好吧,败给你了。”她豪爽地撩起长发,双目在片刻间恢复了清明,“我想向你求助——哇哦,我以为这里禁烟。”
魔女又恢复了她锐利如尖刀的模样,银发男人点燃一支烟,混合着浓郁的酒味飘散开来,他看着醉酒的贝尔摩德,“你可以试试让我禁烟。”
“不要,你家小哥肯定做得到,但不是我。”
贝尔摩德多半真不清醒了,说话的语气愈加轻佻。一枚被撕开的信封由桌边滑到她手侧,收件人处用花体字写着他的姓名:黑泽阵。
“这是那个疯子让我交给你的。”贝尔摩德舒了口气,里面没有信纸,内容物应该被琴酒拿走了,她疑惑地看过去:“怎么,里面装了什么?”
“你没必要知道。”
得到了确认,他再次沉默不语。贝尔摩德再喜欢逗弄他人都能意识到明显的雷区,她忽而转移了话题:“那位先生一意孤行,他——仍然在追求永生,啊,说出来倒没什么问题,他已经是半被软禁的状态了。”
她的唇角流泻出些许嘲弄,“谁会知道,他用自己的执念成就了自己的牢笼呢?我询问了他,但他始终不觉得自己有错误,所以我无法劝服他。”
“他追逐幻影也有我的责任。”贝尔摩德将苦涩压抑在舌尖,又重复了一次,“我想向你求助,琴酒。”
琴酒的眸中看不出明显的感情,他忽然问道:“你想得到什么?”
她的唇间似乎有无数字符正要吐露,然而它们一个都没有迈过那道关口,“我曾经问过你,在那位先生和你的光明之间,你会选择谁。现在我的请求是,只有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够做出保证。”
烟雾湮没在黑暗当中,贝尔摩德继续道:
“无论发生什么,都选择你家那位小哥。”
这个答案似乎有些超乎预料,但又在情理之中,琴酒还是分给了她七分目光。贝尔摩德似乎在说完话后感觉轻松了不少,她伸了个懒腰,趴在吧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