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太后的责怪本在情理中,她作为皇后,的确该日夜守着病重的皇帝。
但,想照顾皇帝的人太多,她不想与人争,只想安静的过自己的日子。
明知这是错,她却仍是改不掉。
太后猛的一皱眉,是骂也不是,责备也不是。
皇帝这个状态,皇后不争宠,其实也未尝不是好事。
若是皇后是个愿意争的人,与孟贵妃一起搞得后宫鸡犬不宁,她也头疼。
但,即便她明白,却仍是没有办法待见一个对自己儿子毫不关心的皇后。
太后见她态度卑恭,便也就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多加责备,刚欲收回注意力,视线便扫到了她耳垂上的血迹。
“你这耳朵是怎么了?”
“啊……”年芊妩一惊,下意识的抚上血迹还未干的耳垂。
站在太后身后的皇甫瑾听到太后的盘问,全身也是一震,这才清醒几分,知道自己之前对年芊妩的行为有多失控和不该。
他的视线越过太后,紧紧的锁住年芊妩,紧攥的拳头里握着的便是那对染血的耳坠子。
“可能来的时候太急,臣妾也不知道耳坠刮到哪里去了。”年芊妩在众人目光的审视下,轻声软语的解释道。
但显然她的说法并不能服众,那两边耳垂都染血了,人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再者,怎么就那么巧,两边的耳坠子一起刮没了?
只是,如果不是不小心刮掉的,那是怎么弄的?众人一时间百思不得其解,都有些探究的看着年芊妩。
太后是明白人,自然也是看出了事有蹊跷,但她却不想小事化大,便笑着赞赏道:“看来是哀家错过皇后了,皇后若不是心里记挂着皇帝,也不会伤成这样,还不自知。”
话落,太后又伸出了手,将还弯着身子的年芊妩扶了起来。
“好了,让你宫里的人,赶紧去传个太医,好好的看看,免得留了疤。”太后拍拍她的手,温和的交代一声,便领着自己宫里的人起架离去。
“谢太后”年芊妩始终垂眉敛目,一副恭敬的模样,不见半点的喜忧。
待目送太后离去后,她刚欲抬步离去,便听不愿意传来一道凌厉的嘲讽声,“皇后娘娘这场戏演的可够逼真了”
年芊妩蹲下脚步,寻声望去,看着满脸嘲讽之色的孟贵妃,只是轻皱了下眉宇,并没有任何开口反驳的意思。
自从踏进这宫门的那天开始,她觉得自己的幸福没了,便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这时又岂会在乎孟贵妃的嘲讽?
只是,她有点好奇,若是她知道是她的儿子对她这个皇后不敬,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感激她?还是会更加的觉得她好欺负?
她的视线微调,淡淡扫过面色沉重的皇甫瑾,随即便转了身,向外走去。
她再好欺负,她还是名副其实的皇后,根本不必受一个妃子的气。
何况,她并不好欺负,她只是懒得去计较,去争而已。
因为,皇后之位她不稀罕,皇帝她不爱,所以她真的没有必要脏了自己的手。
“皇后娘娘这是何意?”孟贵妃几步来到年芊妩的面前,拦住她的去路,“皇后娘娘是觉得本宫不配与皇后娘娘说话吗?
孟贵妃一张保养极好的脸孔,此刻已经扭曲。
她虽从来没有坐上过皇后的位置,但权利却已经等于皇后。
后宫那些妃子,哪个见了她,不得矮上三分?
皇后的位置被年芊妩坐了,她已经不满,却仍是不计前嫌的想与年家合作,谁知道居然被这个女人一口拒绝。
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她已经有气没地方出了,这会儿年芊妩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她不理不睬,让她下不来台,她又岂会甘心?
虽然,在位份上,她不如年芊妩,但顕国的后宫毕竟还掌管在她的手中,她自是不怕眼前这个辱臭未干的小丫头。
“母妃算了”皇甫瑾见状,立刻上前拉住孟贵妃。
“放开”孟贵妃此刻看着年芊妩那淡漠的表情,已经火冒三丈,哪里还听得住劝,一把甩开皇甫瑾的手,便又与年芊妩对峙上了。
皇甫瑾被推得跟跄着后退两步,只听到“啪”的一声轻响,有什么从他的手中脱落了出来。
有耳尖的皇子,立刻循声望去,随即惊呼出声,“九哥,你怎么还随身携带耳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