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她忽然这般惊恐,定是有着什么内情。
一个女人看到男人惊恐,会因为什么呢?
这个答案似乎很好猜。
他勾唇而笑,俯身将唇贴在不能动,不能言的年芊妩耳边,“皇后娘娘,本王听说,你曾遭人强暴过。”
她原本便已经凌乱了的呼吸,忽然间止住,整张脸已经从苍白的颜色变成了发青。
皇甫瑾本是猜测,这下看到了她的反应后,就更加肯定了这个答案。
“皇后娘娘,你猜,本王若是将这件事情说出去,父皇会不会治年家一个欺君之罪呢!”皇甫瑾扣住她的下颚,掰过她的脸,越发得意的问道。
年芊妩对上那双溢满邪恶的眸,心里猛的一激灵,这才从惊恐中,找回了些神志。
她痛苦的闭上眼,努力将心里的恐慌压下。
越是这个时候,她越是不能慌。
“皇后娘娘是在思量对策吗?”皇甫瑾讥讽一笑,冷道:“本王不怕告诉你,本王早就已经掌握了证据,一直没有说出来,只是因为本王有诚意与年家合作,不愿意做那些威胁人的勾当。但若是年家执意与本王作对,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年芊妩缓缓睁开眼,即便心里的恐慌还在,但她一双眼中却已经深沉得看不出一点的破绽来。
皇甫瑾不禁惊奇,这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冷静,明明就是怕得唇还在微微颤抖着,但那双眼却已经放出了璀璨的坚韧光芒来。
他抬手点开她的穴道,悠闲的往她旁边的地上一坐,仰望着天上的星星,竟也不急着催促她说话。
她深吸一口气,才冷冷一笑,压低声音说道:“恐怕要让瑜王失望了”
她告诉自己,不能慌,一定不能慌。
瑜王现在知道多少,她还不知道,她决不能不打自招。
而且,那匪头当时中了安以墨的毒,之后根本没有得到解药,现在恐怕早就已经没有命了。
他一死,便是死无对证,再加之她现在还是处子之身,皇甫瑾想害她都难。
“哦?是吗?”皇甫瑾唇边含笑的看向她,倒是一点也不急,大有与她彻夜长谈的意思。
“瑜王,本宫一向不喜欢争,也不会去争,但若是别人因此以为本宫好欺负,妄图打本宫家人的念头,本宫绝不会放过这个人。”年芊妩的双眸中依旧平静,深沉得不起任何的波浪,但轻轻的声音里,明显透着恨意。
这话,她不是虚张声势的在威胁,而是定然说到做到。
她这辈子最在乎的人就是她的家人,谁都休想动他们,即便双手染血,一身罪孽,她也在所不惜。
她知道,他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但又能如何?
这皇宫中,不管是怎样的宠爱,都禁不起离间。
但,他不动她的家人,她亦绝不会坏他的大事。
“皇后娘娘何必将事情说得这般严重,本王不过是与皇后娘娘投缘,想亲近些而已。”皇甫瑾倒是有几分欣赏眼前的女子,觉得她够大气。
“若是论资排辈,瑜王似乎还应该叫本宫一声母后。”年芊妩毫不客气的丢出一句话,皇甫瑾立刻变了脸色。
虽然,她说的是事实,但他还是觉得这话对他而言是一种侮辱。
让他叫一个比他还小的女人“母后”,简直是做梦。
“瑜王若是没事了,本宫就先回去了。”年芊妩拄着地面站起,即便腿还有些软,她亦不曾表现出来一分。
皇甫瑾看她的动作有些吃力,随着她站起,便扶了她一把。
怎知,她却不领情的一把甩开他的手。
他无所谓的笑笑,收回手,复又道:“皇后娘娘回去再仔细想想本王今夜说的事情,本王敬候佳音。”
他明着是给她时间考虑,实际是为了去查这件事情,找出证据,以便控制年家。
不到万不得已,他亦不想毁了年家,但年家若是执意相助皇甫烨,坏他大事,就休怪他不惜才了。
年芊妩视线淡淡的扫过他,唇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后,转身离去,徒留皇甫瑾一个人,站在原地咬牙切齿。
这个该死的女人,到底收了皇甫烨多少好处,一定要与他为敌。
终有一日,他会让她卑微的求他,一雪今日被她轻视之耻。
霍凉染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没有痛苦,只有她与他的笑声和几道奶声奶气的童音在叫着“娘亲,爹爹”。
只是,既然是梦,便终究会醒。
她动了动沉重的眼皮,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再是梦中的那张笑脸,而是安以墨疲惫不堪的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