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一疼,唇瓣微微动了两下,终是没有开口,转身走了出去。
直到年睿离的身影消失,安以墨才开口问她,“染儿,你先别急,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
“恩”霍凉染嘴上应下,心里却比谁都清楚,这事想从别的途径解决很难。
数日后,慈云庵山下
在庵堂里呆久了,年芊妩决定带着冯嫂,只着便装出去转一转。
她入宫的时候,本王冯嫂是无缘来伺候她的。
但是,来了庵堂后,父亲向皇帝求了情,说她习惯于冯嫂照顾了,皇帝这才恩准冯嫂来照顾她。
别人家的小姐都有什么贴身丫鬟,而陪伴她长大的,只有冯嫂。
伺候的丫头,倒是也有一两个,但父亲怕她少了娘亲的疼爱,便让比她大了十岁的冯嫂来伺候她了。
她并非年夫人所生,她的娘亲只是年家的一个下人。
本来,这是个秘密,即便是年家的人,也没几个知道的。
她也是一次偷听到大娘与老管家说话,才得知的。
大娘说是娘亲勾~引了爹爹,才会有了她,最后却也因为生她而死,但她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这样的话。
也是直到这时,她才明白,为何这么多年来,大娘始终对她不冷不热的。
但,大娘终究也是个心善的人,从来没有虐待过她。
“小姐,我们就这么下了山了,怕不怕?”冯嫂有些欲言又止,甚为担心的提醒道。
“没事”她现在就等于是入了冷宫的皇后,谁会闲着没事来对付她啊!
冯嫂虽有些无奈,却也没有再阻止。
这山上的日子清苦,就算是再安静的人,若是不六根清净,也是呆不久的。
“冯嫂,你最好了。”年芊妩揽上冯嫂的胳膊,卖起乖来。
“我的小姐啊!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冯嫂抚了抚她的发,满眸的宠溺之情。
只是,她不知道,她的小姐早就已经长大了,但仍旧喜欢在她的面前卖乖。
她虽不是她的娘亲,却更胜似她的娘亲。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没了坐马车,走了一个时辰,才到了最近的城中。
“小姐,累不累?要不要回去坐马车吧!”冯嫂心疼的给她擦着汗,提议道。
将军是派她来照顾小姐的,可不是来体验生活的。
“没事,我不累。”年芊妩对冯嫂“嘿嘿”一笑,便打量起了两边那些小玩意。
她正漫不经心的看着,忽然被前方一处被很多人围住,极为热闹的地方,吸引了注意力。
“冯嫂,我们过去看看。”年芊妩招呼冯嫂一声,便快步走了过去,挤进人群中,才发现这么多人围着的竟是一个卖字画的人。
而那卖字画的人,此时正在给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解说着,“公子,小人可以保证,这字画绝对是我太爷爷王义(一百年前,顕国一个很著名的书画家。)的真迹,若不是小人家道中落,老母需要钱医病,小人也不会卖掉太爷爷仅剩在家中的一副字画。”
年芊妩听完那买画之人的一番话,差点没直接喷笑。
什么?他说自己是王义的曾孙?
稍微了解一点王义的人,大概都知道,他一生未娶,无所出。
“王义何时娶妻了,我为何从来没有听说过?”那华服公子轻摇了摇手中折扇,不解的声音一出,年芊妩便听出了,他不是顕国本地人。
“太爷爷确实一生未娶,但小人也确实是他的曾孙。”那卖画之人,说着还挤挤眼,神神秘秘的说道:“这种事情,大家都是男人,不必说得太明白吧!”
年芊妩听得满头黑线,这王义的一世英名,可真是被这个人给毁了。
“再说了,公子买的是字画,只管看看字画是不是真迹便可,小人的身份并不重要。”
“也对”华服公子一收折扇,又看了看那幅字画,缓缓开口问道:“这字画你想卖多少银子?”
“五百两”那卖画之人,兴奋的一举无根手指。
“倒是不贵”华服公子点了点头,对身旁的小厮吩咐道:“将银子给他,画给爷收着。”
年芊妩不禁嘲讽而笑,看来这人也不过是一个附庸风雅的纨绔子弟,倒真是活该被骗。
那副字画很明显,便不是王义的真迹,但凡懂一点的人,都不会看走眼。
她从来不是个愿意多管闲事的人,看完了热闹,转身便想离开,却被一把折扇,拦住了去路。
“姑娘是在嘲笑在下吗?”华服男唇角噙着一抹极为妖孽的笑意,反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