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回山上去”年将军心里有些气怒,事情明明安排得毫无破绽,谁知道年芊妩却临时折返,险些坏了他的事。
他看到她与皇甫瑾在房中搂搂抱抱时,本就已经生了怒意。
虽然,年家想要借助她与皇甫瑾的关系万无一失,但他身为人父,毕竟也希望女儿可以清清白白,就如皇甫瑾说的那般,只是知己,并无苟且。
可是,她终是让他失望了,这便是他捧在手心里,视如珍宝的女儿吗?
他想教训她,又动不了手,因为他也不是个好父亲,他竟指望着靠着她与皇甫瑾的关系来保住年家。
“我走不了了”年芊妩浅淡一笑,转身向门口走去。
“你给我站住”年将军动了怒气,他不知道自己那个一向乖巧懂事,又大方得体的女儿,到底到哪里去了。
年芊妩恍若没有听到,拉开柴房的门,便走入了雨中。
年将军怎么想,怎么觉得女儿不对劲,自己却又没有办法追出去。
若是这个时候让皇甫瑾的人看到他,指不定就会怀疑到他身上,他决不能现身。
至于芊妩,他估摸着是对他的做法不赞同,才会闹闹性子。
那孩子再胡闹,也会识大体,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年将军这般想着,便放了心,连夜与属下赶回了皇城,只留下一人随时留意年芊妩的情形,好向他禀报。
年芊妩哪都没有去,又回了星儿的房间。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迈进去,就站在门口处,看着地上那一滩血,眼神空洞得染不进去一丝颜色。
屋子的里很安静,安静得好像没有人一般。
但,她知道,皇甫瑾就在里边。
她一个人站在长廊上,用心忏悔着,却终是得不到救赎。
滂沱的大雨下了一夜,仍是没有一点停歇的意思。
而她从昨夜,便穿着一身湿衣,一直站到了天明。
安静了一夜的室内,终于响起了脚步声。
只是,这脚步声却好似踩在了她的心头,重得她有些直不起腰,微微佝偻了身子。
他从里间走出,黑靴踏在地上的血迹上时,蓦地收住脚步,眸光狠决的盯视着她。
他其实早知道她在外边,是以,这房间的门才会开了一夜。
他或许也在等,等她进门来与他解释,一切与她无关。
可是,他终是没有等到她的解释。
他同她一样,带着一颗忏悔的心,在房中为星儿擦了身子,又给她换了件新衣裳。
他没有合上她的眼,坐在她床边,拉着她的手,好似她还活着一般,陪了她一整夜。
星儿遭遇这样的事情,他也有错。
若是他能与星儿同房,若是他早点猜到,年芊妩会为了这皇家的避讳而灭口,星儿就不会遭逢此难了。
这一夜,他从没有想过,要如何向霍凉染交代,心中满满的皆是对星儿的愧疚。
而他越是希望年芊妩解释时,心里的内疚便越是深。
星儿与年芊妩毫无仇怨,她没有理由冤枉她的。
他们此刻的距离,明明很近,心却远得再也触及不到。
他一夜未睡,眼中此时织起许多红色的血丝,映衬得他寒彻的眸光,甚为嗜血。
她的眸子,不再像平日一般的清亮,灰败参杂着愧疚,让她看起来很是狼狈。
若是换了平时,他一定会冲过去,扬言为她做主。
男人都有保护欲,可他的保护欲在她的身上,却一直没有用上过。
他偶尔会想,她何时才会狼狈一回呢!
可是,他看着她此刻的狼狈,却只恨不得掐死她。
他再也没有耐心等她解释,疾步便向着她冲了过去。
他不留余地,大掌紧紧的掐住她的脖子,狠狠的用了力,却在她窒息的青了一张脸后,蓦地松了力气,一把扯住她的衣襟,将她拉进屋里后,一拂袖,带起一阵的劲风,两扇开了一夜的门扉便“啪”的一声,重重的关了上。
“为何要杀她?”他将她抵在门扉上,声嘶力竭的质问着她。
“因为她看到了不该看的”年芊妩故意咬紧牙关,狠狠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