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母大概已经算是最有人性的历代教主了,没有将他掐死,而是送到顕国一户平凡人家的门口,也就是安家。
而为了让他可以有个富足的生活,还留下了大量的银票。
安父是个老实人,觉得拿了拿了人家的银票,就该待这个孩子好。
而安母,虽然人品很差,但她想,这孩子身上会有这么多的银票,父母非富即贵,等到有一日安以墨认祖归宗,他们不是也跟着飞黄腾达了吗?
只是,等了一年又一年,安以墨的生父母也没有来。
因为,安以墨的生父,根本不知道他已经在顕国境内了。
而知道安以墨下落的生母,为了提防被教中人发现,给安以墨带来生命危险,便也一次没有去见过他。
安母像没有见过钱似的,大肆挥霍,而安父则是拿着这些钱,做了些小生意,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倒是极好。
但,天有不测风云,安父生意失败,亏了很多钱,又在别人的怂恿下,染上了赌瘾,最后被人打得吐了血,一命呜呼。
安母见情形不好,赶紧带着安以墨离开,到处游荡,寻找安以墨的生父母。
只是,人若是吃不饱,其他的什么美梦,也就都醒了。
一日清早,安母趁着酒楼还没开门,厨房里无人,便对安以墨谎称,去亲戚家的厨房吃点东西。
待,成功的潜入厨房后,安母翻找到卤鸡的大锅,顺手便捞出来一只,也不管安以墨,便一口咬了下去。
只是,她才咬了一口卤鸡,就发现有人来了。
她连忙将咬了一口的卤鸡塞到安以墨的怀中,嘱咐他一声“在这里等娘”,便擦擦自己沾了油的嘴和手,开溜了。
她才走出没多远,就被人拦住。
那人见她衣衫破败,当场便怀疑她是来偷东西的。
而安母直接指指里边,“我没偷,只是想要口水喝,里边倒是有个小孩在偷。”
她来之前,已经摸清了地形,知道想离开厨房,只有这一条路。
是以,她才会将卤鸡扔给安以墨,用他来吸引来人的注意力,自己好成功逃走。
果真,那人听她这么一说,又见她穿着单薄,根本没有办法偷东西,便放了她,去抓安以墨。
他进门一看,是个孩子,本也没想怎么的,只想教育两句,便放了。
谁知道这孩子,却气怒的回他,“我没偷”。
这人一下子被激怒,便想将安以墨送官,谁知道安以墨却在他胳膊上重重的咬了一口。
他手一松,安以墨便想逃跑。
但是,到底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孩子,才跑没两步,就被抓了回来。
酒楼的男人胳膊极疼,一时间怒不可遏,一巴掌便对着安以墨的脸扇了下去,还振振有词的骂道:“小小年纪不学好,居然偷东西。”
“我没有偷,鸡是我娘给我的。”
幼小的安以墨被打得两眼冒金星,却还是忍住不哭,很是有骨气的吼了回去。
“你娘?”酒楼的男人听得一愣,随即明白了,刚刚跑掉的那个是大偷啊!
他这般一想,顿时怒不可遏,将所有气,都出在了安以墨的身上。
甚至,还将安以墨拎到街上,与酒楼的伙计,一顿踢打,想让城中的所有人都认得这个小偷。
再后来,安以墨遇见慕容雪嫣……
若是慕容雪嫣可以善良一点,也许她到现在还会是安以墨最在意的亲人,朋友……
因为,她在安以墨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不管真心,还是假意,都曾给过他温暖……
当然,这段往事,安以墨并没有给霍凉染讲。
于他而言,这段回忆里的任何人,都已经成为了他心里的伤。
不过,这次忍住归宗,倒是也有一点好,便是他再也不必纠结,为何安母会待他那般。
原来,他不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是以,她不珍惜。
还记得见到鬼魅那日,她对自己说:“安以墨,我帮你去毒死那女人吧!”
安以墨立刻严声警告道:“我警告你,不要乱来。”
他与鬼魅是龙凤胎,他只比她大半个时辰,是以,她从不叫他“哥哥”,他也不勉强。
不过,对于鬼魅找他,他倒是有些奇怪。
幽冥教的人,不是都出了名的冷血吗?为何会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