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产假会给同事们带来不便,养育孩子会牺牲我的生活,这都是社会的正常现象,也是职场的合理歧视,但是梁杰,我只是想要个孩子而已,有那么大的错误吗?外人就算了,为什么连你都要来一齐指责我?”
“这世界上有用力反抗的女性,但也有我这种打心底里想要生育的女性,被歧视的大环境不是我个人造成的,难道我不是受害者吗?我以为我们是夫妻,是利益共同t,起码我不应该受到你的指点。你应该站在我这一边。”
“你不能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剥夺我生育的权利。这种职场上的隐形歧视也不能。我就是想生孩子,难道不行吗?”
梁杰还电话里还在苦口婆心,告诉她即便这样,她不该一气之下做出这么鲁莽的决定,就算不要这段婚姻,起码她应该为自己着想,打工人要有了下家才会敢去辞职。
她今年二十九,她这些年储存的积蓄够她挥霍几年?
这份工作多难能可贵,她应该明白。
可惜应该不能说服姜彩文,就像有时候患者会钻牛角尖一样,姜彩文现在的感觉像是被层层叠叠的塑料袋裹住不能呼吸,婚前她从没想过这些问题,可婚后现阶段,这些问题全部和梁杰的“明智”一起冒出来。
让她难堪,让她应接不暇。
他们的感情从一开始就太顺利了,顺利到她在套上婚戒那天,就以为自己已经看到了他们子孙满堂,白发苍苍的幸福终点。
蒙蔽人眼睛的从来不是外在现象,而是内心持续发酵的假象。
如果要治疗自己的偏执,她会开出什么建议?
“给我点时间好好想想吧。”
多巧合,这也是晚芝在结束上午的“会议”时跟自己说的话。
ca1324航班已经提醒乘客开始登机,晚芝用力握紧姜彩文的右手想要渡给她一点温度,很肉麻,但管用。
像是少女时代,每次晚芝被宋依秋骂的狗血淋头,都红着眼圈徒步走上好几条街,到姜彩文家楼下,用小石子砸她二楼的窗户。
姜彩文也会像这样,从家中像小喜鹊似的飞出来,紧紧拉着她的手,耳机塞她一只,一边陪她走,一边安慰她。
有时候人长大了,好像又没长大,始终在面对同样一种问题,不被肯定,没有身份认同感,走得太急,抬头却发现前路上原来布满迷茫的大雾。
不过这一次,换晚芝安慰姜彩文。
她明眸善睐,神情似和风容与,她细细的胳膊直接拎起两人的包,“别想了,天大的事,明天再说。”
明天总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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