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当然是坏的——他们到派出所,进去第一个见着的就是姚远。
他的情况并不好,半边脸都是红的,左脸靠近颧骨的那一块还高高肿起,眼角淤青。她进去时,他正一脸颓丧垂头坐在笔录区,没有发觉姚寒露的到来。
但姚寒露还算镇定,这种自若源于习惯。
自姚远步入青春期,他没少给她惹事,只是事情严重到要来到派出所,这还是头一遭儿。
她静静想着什么,在门后立了会儿,才领着路与进去。
到里边,发现房间最里边的墙角还七扭八歪站了一群着奇装异服的男生。有位女警官正在在训斥着那伙男生,语气不太好。而他们也不带怕的,余光瞧见她进来,便是低头,也要偷瞄,不怀好意地将她上下打量。
由于警察在做笔录,她也不好打断,只好站在门口的位置,有些着急。
路与跟在她后面,往前走两步,悄悄勾了勾她的手,小声说了句,“我去外面等姐姐。”便出去了,给她分出处理私事的空间。
“谁报的警?”
姚远回话的态度不很积极,是警察问了他第二遍,他才小声回:“我。”
“为什么报警?”
他磕巴了会儿,正要回答,突然站着的那排男生中不知谁咳嗽了声,把他原本要说的话,生生给逼了回去。
问话的警察没注意到那边的动静,只专注于此处,见姚远犹犹豫豫,让他等得实在有些不耐烦,便在桌下往姚远的椅子来了一脚,“说话!畏畏缩缩想逃避什么——谁先动的手?”
姚远被突来的那一脚吓得不轻,更加不敢说了,埋着头,只看着自己的手指,懦懦地缩着肩膀。
姚寒露在旁看得愈发着急,她顾不了那么多,冲上前,吼他:“说呀!警察都在这呢,你怕他们做什么?”
姚远是这时才发现她来了,但他没看她,低着头情绪不明。不知他在心中想过什么,良久才有声音,终于肯说实话:“是今天下午放学的时候,他们几个说看我不爽,在复校后街的那条小巷子堵住了我,说要教训我……”
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原来是社会小混混一句看不惯,要聚众斗殴,只不过他们是众,而姚远是寡。
笔录完成之后,姚寒露要求赔偿,但事情后果并不算严重,而且姚远也不想在此事上多纠缠,做了笔录就要走,没把姚寒露的话当回事儿。
当事人都不追责,警察也不可能为这点小事浪费精力来劝,因此只是给那群男生各自记了处分,又进行一番思想教育,没多时,便放人走了。
姚寒露和姚远出了派出所,她看着他,气就不打一处来,刚要教训他,路与便跟了过来。被路与一打岔,她憋了一肚子的话,又给压回去了。
姚远在一旁也看见了路与,见他表情呆呆愣愣的,不由地生出些鄙夷,冷眼问他:“你跟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