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樱粗重地喘着气,完全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
未过多时,方才给她递消息的人又来了,在她耳边耳语几句,罗樱立刻面色缓和许多。
她将人打发下去之后,将荷香拉起来,脸上竟然含着笑意:“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的。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怎么舍得呢?”她翻开荷香的手掌,那里贯穿着一道疤,新疤刚刚愈合不久,仍然颜色粉白,丑陋地外翻着,“你手不稳,还不都是那个叶未晴的错?我们一起找她报仇。”
荷香泪珠涌出更多:“是,小姐,您吩咐我什么我就做什么,荷香绝对在所不辞!”
明明罗樱站在那里喜怒无常,笑起来三分假意七分森然,在荷香眼里却都是体贴。她伺候了罗樱这么多年,只有忠心,罗樱自然也知道,才会打完一巴掌再给个甜枣,牢牢拴住她帮她咬人。
罗樱笑呵呵地坐在梳妆台前,拿着几支簪子比量了半天,心情极好的模样。
最后她选了一个自认为最合适的,出了门。
这次,她的目标是叶彤。
罗樱迈步跨进了一家卖文书用具的店,远远就看到了一名少女,正在挑着纸张。叶彤正站在几种压着花瓣叶子的纸面前挑选着,犹豫不决。
伙计介绍着:“咱们这儿都是将花瓣叶子处理以后压进纸里的,不会腐烂。每种不同的纸张都有不同的味道,不信小姐闻闻?”
叶彤随意拿起一张纸,一阵冷梅香飘了过来。
伙计接着道:“每一张纸花瓣的位置都不同,所以每一张都是独一无二的。盛京里的小姐们都爱用咱们这种纸,卖的可火了!”
罗樱缓缓走到他们前面,笑道:“我能作证,我和我的姐妹都买过许多呢!”
叶彤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一眼就认出她是罗太傅的女儿。罗樱在盛京的小姐中也算风头极盛的,所以叶彤对她印象很深刻。
叶彤假装不认识,只是直愣愣地问了句:“是么?”
“若是挑选不出,我可以给你一些意见。”罗樱笑得娇俏,宛如一朵无害的山茶花。
荷香状似无意走到叶彤身边,挡住了叶彤侍女的视线,找准时机轻轻一挑,便将她身上某物挑了出来,藏到袖中。
“好啊!”叶彤道。
“我能否知道要用作何处?”罗樱装作无意地问。
“我……就……”叶彤结巴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罗樱却了然的一笑,做出了个很懂的表情,指了指其中一种,说道:“我倒觉得这种压着玉兰的纸很适合。玉兰看起来冰清玉洁,纸上的香气却清香又浓郁。很符合你。也很适合形容这世上的感情,远看端庄玉立,近闻生动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