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心间千头万绪,卡洛也知道无力回天。“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还有什么办法?这两年来,克莱蒙家族上空一直是黑云密布,眼下稍稍有几道微弱的阳光穿过乌云的缝隙,点缀于依琴那庄园的上空,难道要此刻在母亲病重之际再为克莱蒙家族搞出点“重大新闻”吗?思忖至此,卡洛猛然抬头,对母亲郑重地说:“我觉得那位麦西夫人的建议很好,您应该去找预言家女士商量。”便回到实验室里,重新举起烧瓶……
客房内,安妮克拉贝尔转动着那枚巨大的绿幽灵水晶球,口中念念有词,定睛凝视片刻,道:“侯爵夫人,此乃天赐良机,应该让莎朗同丝诺小姐即刻前往嵇氏高等音乐学府直隶叔夜乐馆。”
“安妮,你没有看错吗?小杰茜……是想成为作家的!”
如今已是银发飘飘的克拉贝尔预言家摇摇头:“杰茜是杰茜,莎朗是莎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便不再说话。
两日后,待克莱蒙侯爵夫人命卡洛给莎朗寄出“同意、保重”的信件后,打算告诉挚友这一消息。客房的房门没有锁。克莱蒙侯爵夫人开门,进屋,掩面而泣,昏厥。
那努冈国的最著名的女预言家,安妮克拉贝尔女士,在睡梦中安详地与世长辞。
莎朗是不能陪伴母亲、开解母亲了。她回不去了。在嵇氏高等音乐学府求学需要花掉她很大一部分的盘缠。巴顿夫妇有心替她支付,被她婉转拒绝了——武馆并不富有,姐夫的奖金须要留到应急时刻,断不能轻易取出;依琴那庄园今时不同往日了,很多开销也在削减,但他们没有人想向杜芭斯卡女王陛下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