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的滴落声,背上像被热油烫到,一瞬间,某一个点,惊人灼烫的热量散出来,娇嫩的皮肤蜷缩紧绷,随即,背上滴到蜡油的地方,马上变得通红一片。
“啊!”漓央忍不住,疼得叫了一声,眼泪瞬间涌上眼眶。
如同雪一般洁白的肌肤,滴落绽开半透明的红蜡,像从骨子里生出来的,小巧晶莹的红玉花。
漓央转回头,含着泪的眼对上了木苏微微沉冷的眸子。
她轻声说:“是惩罚,惩罚你曾经,想要杀掉我。”
她伸手抚上那朵花一样的红色蜡痕印记,热灼的高温已经散去,只剩下蜡的油腻感和一点温热。
“很漂亮。”无论是他背上的蜡痕,还是他即将哭泣的表情,都很漂亮。
肩膀被按住,挣扎被镇压。漓央咬着唇,一遍一遍,重复体会着那种皮肤被烫得好像脱下一层的痛苦感。
痛得一瞬间想要死掉的感觉。
终于,他崩溃地求她住手。烛台被重新放回原处,背上融了蜡之下的肌肤,碰到之后的那种疼痛,让人马上就能想起刚刚被滴到的灼痛,记忆犹新。
肩头被轻吻,漓央痛得意识都有些散,唯独耳边那个人的话,清晰得,像是随着浸入骨髓的痛,一起刻在了他的心上:“殿下,不喜欢我,就记住我给你的痛,永远都不要忘了。”
……
第二天一早,漓央趴在床上,迷迷糊糊听到外殿走动的细碎悉索声。房门被敲响,是伺候他起居的宫女诗琴:“殿下您起了吗?”
微微一动,两股以及后背便痛。漓央披了里衣起来,遮盖住身上的痕迹,才叫诗琴进来伺候梳洗。
“今早外面吵嚷什么?”他拿面巾擦过脸,问了一句。
诗琴答道:“是一大早相爷夫人就进宫来看娘娘,然后把表小姐叫去西殿了……”
听到“表小姐”这个称呼,漓央愣了愣,随即想起,怕是母妃那边已经交代给了下面这些宫人,认下木苏这个“外甥女”。照此看来,母妃并不准备为木苏争取那个真正的皇室名分吗?漓央多少也能猜出安如眉这么做的原因,无非是木苏的身体,异于寻常女子,皇室不容罢了。
在关于木苏真正身份这件事上,他们保持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谁都没有点破那一层薄如蝉翼的真相,点破之后,对谁都没有好处。
那么,就让她一直以“表小姐”的身份,待在这个后宫最清净的地方,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好。
漓央洗漱收整完,去西殿问安。西殿的外厅中,不仅有相爷夫人陈氏,还有三个月前,随陈氏进宫来求他的老妇人,便是木苏口中的外婆。漓央未先在京城寻到她,她自己便先寻进宫来了,这世间之事,不可谓不巧。
“漓儿来了?”安如眉自然地询问着他,与往日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她今日的气色比昨日更好些,早早就起来了。
陈氏的目光在漓央与木苏之间暗中逡转,稍有些不安,不过还是很快镇定着,拉着安如眉的奶娘谢过漓央将木苏带回来的恩情。
漓央扶起安如眉的奶娘,俊美清谪的脸上霁然如新消初雪:“老夫人客气。”
一旁的木苏却笑言:“的确是应该好好谢谢殿下的,殿下不仅将我从贼窟中带出来,还引我进宫医治脸伤,若不是殿下,我也不知自己和娘娘有这样的渊源。”
她似笑非笑的口吻,让漓央直觉有些不妙,忙说:“姨妹这样客气,便太见外了……”
“怎么会?”木苏脸上笑意更深几分,“姨兄待我这般好,可惜姨妹我身无长物,无以为报,那便只能……以身相许了。”
“咳!”漓央几乎要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一张脸涨得通红,不知该接什么话好。
她……不是认真的吧?
安如眉倒是饶有趣味地观察着漓央的反应,他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性格习惯,安如眉知道得一清二楚。漓央可不是会被这种玩笑诘得面红耳赤的人,还是说……他并未把木苏的话,当作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