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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懿的手,撩开了浴室的门帘,怀里抱着衣衫,头也没回:“总有一天我也是会奔五的。还有,我改名许久了,现在叫辛懿。”

啪。

软皮的帘子重重地砸了下来,人也看不见了。

老板娘看着沉重的帘子落下来,叹了口气。周兰这闺女太倔,说好听点是有骨气,说难听了就是不识好歹——生来没爹,又是女孩儿,要钱没钱要学历没学历,偏偏就一副倔脾气也不知道从了谁。

指望麻雀变凤凰呢?不给人拔毛拆骨炖汤喝,就该喊阿弥陀佛了。老板娘摇摇头,继续算她的账。

空荡荡的浴室里,只有辛懿一处水声。

她把莲蓬头开到最大,热乎乎的水打在后背,又疼又痛快。

她忽然想起一年前从个富商那儿听来的词,原罪。

那人酒喝多了,跟同伴聊起娱乐圈里的事,提到了娱乐圈某个红小花曾是扬州瘦马。众人一顿唏嘘,只说小花当年也是身不由己。然后那人就感慨了句——出身是原罪。

这样比起来,同样背负着原罪,她还算走运,虽然早早遁入社会,起码人还算清白。

人人都说她心太野了,麻雀窝里出声,居然还指望哪天飞上枝头变凤凰。

她不怕人家说她有野心,她就怕自己有一天忘了自己的野心。

如果连她都对自己妥协了……那才真是只能匍匐在尘埃里了。

所以她骄傲,固执,什么事都要把握主动权。

所以当庄景安向她流露出那可能的一丁点的善意或者爱意,她害怕了。

这个男人,让她心动,但更多的是让她摸不着头绪,在他们俩的关系里,尽管她努力占据主导,却仍旧处于被动。

如果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永远都是等价交换,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筹码,来换取他的永不变心。

将长发撸到脑后,辛懿仰面,任由热水冲淋着自己的脸,脑海里又浮现出片刻前庄景安忽然俯身亲吻的模样。

她承认,那一刻心跳加速,下意识地期待加深那个吻。

可与此同时,脑海里浮现过他办公桌上相片里的女人。那是白月光,还是现任?她对他一无所知。

从年龄,到金钱,到地位,到在这段关系里的主动权,统统在他手里。

这种不平衡,她没办法接受。

在浴室里磨叽了许久,辛懿才擦着头发出去,没想到刚撩帘子就撞上老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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