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难住了,同时她忽然隐约预感自己没有时间做长久思考了。
“我选眼镜。”
听她逐渐艰难和微弱下去的呼吸,富酬问:“为什么?”
“让一个坏人逍遥法外肯定是坏事,我死前总算做了件坏事。”
她年纪轻轻,没做过一件坏事就要承受这种不公平对待,生死有命只是自我安慰,她开始流泪,呼吸骤然变得急促。
“生命的结束自然又突然,我一直知道……知道我,我会死,人都会死,只不过我比一般人早的多。”
她眼前似乎黑了,像条离水的鱼,手不禁四处乱抓。
“我害怕……”
富酬接住她乱挥的双手,手被指甲抓破了一点,她营养不良的指甲也折了,只是双方都不在意。
“我跳楼的同学,我想她最后对这个世界还有留恋,她着地姿势是手肘撑地的俯卧,说明她临死前挣扎了,她不想走,我也不想,我怕了,不想死了……”
她大口呼吸,过呼吸以致头脑晕眩,反而让她逐渐平息。
“太难看了,我赖着不死的样子太难看了,是吧?”
她气若游丝,富酬只有侧头在她脸边才能听清。
“不。”富酬断然否认,“据表面统计,四年前全球有3.4亿抑郁症患者,十年内增长率18.4%,死亡率16%,说明现今至少三亿一千万人苟活于世。”
“那么多人因为畏惧死亡而活着啊。”
安慰有效,她嘴角动了动,看得出想笑一下,却失了力气,她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声音愈渐低下去,直低到无声,低到气息无存。
咔嚓。
用钥匙开房门,门发出一声似是而非的动静,拿钥匙的人却未能成功。
夜色中这人穿了一身黑衣,几乎融进月光照不到的阴影中,房子的主人换了门锁,他想的到,上次用钥匙顺利进入翻找他电脑里的文件,富酬一定是察觉了。
也不是就此无计可施,毕竟这次的目的可不比上次单纯。
黑衣人顺腰间荷弹的枪向下摸,拿出一把标准型的万能'钥匙,还有锡纸片。
用锡纸片紧密包裹钥匙,伸进锁孔,形状会由锡纸塑形契合锁孔。
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