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看到这话开始,他眉宇之间所透露出来的感觉,就不太一样。
她并没有直接拆穿,而是指着那张画,说道:“即使蒙着面,还是能够从她双眼里看出对孩子满满的爱,对吗?”
“……”回应她的,是荣少顷的沉默。
“我记得,在陆远修还得我被道符捆绑住的那一刻,即便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可我从来都没有恨过肚子里的孩子。哪怕孩子的父亲所给的伤害再大,我想,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把心里的怨恨添加到孩子身上。”
“她跟你说什么了?”荣少顷知道,她提到孩子和母亲,肯定是因为他和容姿。
裴叶菱摇了摇头,再次将目光转向了那张画:“她什么都没跟我说起,只不过,我当初第一眼看到这张画时,就感觉画中的人儿,满眼对肚子孩子的爱。”
“这是谁画的?”指着那张置在墙上的画,问道。
“梁仲霖。”裴叶菱并没有对荣少顷有任何的隐瞒,毕竟,她今天找他,就是为了容姿和梁仲霖的事。
荣少顷整个人一滞,他从未想过,这画是梁仲霖画的,毕竟,曾经是摄影师的人,怎样也没想过现在会画画。
裴叶菱在他沉浸在这个人当中时,伸出手,张开手掌,对着那张画一施展。
一道白光从上到下,画中的人儿,也开始随着白光的缓缓落下,而变了样。
本来遮挡在脸上的那层纱幔,现在已经消失不见,容姿曾经的美貌就这样呈现在这张画中。
其实,从一看到这张画时,即使从未见过,他还是一眼就从那双唯独露出来的五官上,看出了这个人是谁。
自己的母亲,心里就算对她有再大的怨,却始终时刻将她记在心中。
“少顷,你一定想不到,我在苍城遇见了梁仲霖。”
“他跟你说的?”关于这件事,他还真的是想不到。那么巧,十年不见的人,就这样被她给碰上了。
“我也是看到这张画像后才怀疑他的,他不愿意说,我非要问。我们房间里的那张画,也是他画的。没有照片,他是按照他印象里的你,画出来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因着她的提醒,荣少顷回想起那张画时,真的发现,那张画里的他,那么像,就像是按照照片画的一般。
“这么多年过去,他依旧是孤家寡人一个,心里始终没有放下妈妈。少顷,你应该清楚,当初是因为你的一句话,将他们两个分开的。”
“所以,我做错了?我不该棒打鸳鸯,不该活生生的将两个有情人拆散。”
这是荣少顷这么久以来,对裴叶菱说得最重的一句话。
“不,你没错,妈妈也没错,梁仲霖,更没有错。”裴叶菱摇着头,她知道,荣少顷对于这件事一直都是耿耿于怀的,所以,她也是耐心十足,“错就错在,妈妈出生在容家,一个由不得她自主选择婚姻的家庭里。”
“荣耀和容姿,两个对婚姻不负责的人,当初不肯为自己的命运多做抵抗,现在却来怨恨命运的不公。”
“那你当初娶裴叶菱时,对婚姻负责吗?”谁都无法否定,当初荣少顷娶裴叶菱,没有任何的感情,为的也不过是裴家的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