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了。”冰冽的声音响起,顺着爱伊的目光,木楼匾额前端绘制着一只倾斜的水瓶,在“梦境定制”几个字后方则刻有三条波浪线,似乎是某种符号。爱伊走上台阶,随着寂静中的“吱呀”一声,门扉打开暖光从屋内流淌出来,片刻我进去后再度被截断。
高脚烛台上的蜡烛静静燃烧,靠墙满是方格的木架上,有几个放着彩色包装的礼盒,每一个下面都用小钉子钉了一张纸,另一侧则从天花板垂下来数十条绳子系着一个个大小、颜色不一的圆形玻璃球。
而中央宽大的弧形朱漆木桌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一摞书,一沓纸,碧绿水墨画砚台,吊着毛笔的笔架,还有一个三分之一红色玻璃球。
我猜测,那些一个个玻璃球便是所谓的“梦球”吧。
朱漆木桌所接的墙壁上挂了几个画框,光怪陆离、前所未见,而在其下,一袭金红狐裘铺在躺椅上,在它一旁是燃着青烟的荷花型铜香炉。木架后的楼梯处传来稳重的脚步声,店主库克尔斯从蜡烛的柔光里走来。
他摘下了大巫师帽,柔软而略带卷曲的淡金色头发垂在秀气的年轻面孔两侧,蓝色的眼睛温和又冷淡,繁复华丽的刺绣衣裳外披了一件羽蓝天鹅绒披风,使他浑身散发着神秘而华贵的气息。
看清来客,库克尔斯的蓝瞳里闪过讶然,一瞬便隐匿在他的礼貌间。
库克尔斯微点头:“原来是君主光临寒舍,”如女子般细而柔和的嗓音,又恰到好处的不至令人混淆,清秀的脸上挂起商业式笑容,接着制梦者奕奕的目光移向我,我似乎捕捉到了一丝忧虑,笑容收敛了。
“又见面了,月音。”天蓝色的眼里染进笑意,嘴角的弧度再次扩张开来,一副意料之中的得意模样。
想起上次见面的情形,再看看他那冉冉的笑,我抿了抿唇,对他一吐舌头就躲在了爱伊身后。
令人奇怪的是我的这个动作似乎让库克尔斯很不开心,笑容一瞬在他的脸上消失了。
“孤,意做一个无限空间的虚境,练习飞行骑术。”这时君主开口了,如同缓缓流动的清冽冰水,带着与生俱来的气魄。
库克尔斯悠悠扫过我,拢了拢羽蓝色披风走过来,“给谁做?要做成什么样的?”
“有什么要求?”爱伊抬手碰了碰我的胳膊。
面对两束目光我呆了一瞬,一个带着探究和忧虑,一个淡然平静。问题是,我还不知道那玩意儿怎么个要求法,于是我说:“没有什么要求......能用就行。”
“哈哈!”库克尔斯大笑,眼睛都眯了起来。
“也许孤应该给你讲讲......”爱伊的眸光落在我脸上说着,却被制梦者打断了--
“我倒是有个想法,既然练习飞行,那就天空与海如何?”库克尔斯倚在大桌旁,姿态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