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舞好不容易在角落里找到一个座位,便拿出她随身携带的小说翻起来。
不多久一个穿着洗得泛白的蓝色长衫的老先生走进来,“安静一下,现在点名。”
……
“任晴。”
“到。”
旁边有个男孩子淡淡地瞟了她一眼。
“秦明。”
“到。”那男孩子扬声答到。
任晴和他的名字在一块儿,大约都是一个学院的同学,黎舞这样想着,然后继续低头看她的小说。
这节课老先生讲的是一首词,“这阕《思帝乡》小令,我请一个同学来念,任晴!”
黎舞没有动。
老先生又叫了句:“任晴——”
秦明推了推黎舞,“哎,叫你呢!”
黎舞才反应过来,刷地站起来,“到——”
她声音困窘,惹来一阵笑声。
老先生轻咳了一声,“那就请你把这阕词念一下吧!”
黎舞脸涨得通红,她出来的时候根本没想要听课,更不用说带课本了,正这时一本书从旁边推过来,修长的食指指了指书上一首词。
黎舞忙低着头对着书念:“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她声音呆板,哪里念得出半点词的婉约,黎舞觉得不好意思。
老先生又问:“你说说看这首词的意思吧?”
黎舞叫苦不迭,“这首词的意思是,春天里的日子出去游玩,杏花飞扬满天,那是谁家的少年郎?足尽了风流,妾——”黎舞脸一红,周围又一阵低笑,她咬咬唇,豁出去了,看她回寝室不掐死任晴那丫头,“想要嫁给他,直到这一生的尽头,即使被无情地抛弃了,也不会以为羞耻。”
老先生点点头,“虽然还有些小毛病,但是你翻译得很好了,坐下吧!”
黎舞脸上的表情比吃了黄连还要痛苦,趴在桌子上装死,呜,她丢人丢大了。
老先生在黑板上继续讲解着这首词。
一旁的秦明推了推她,黎舞歪过头露出一个眼睛。
秦明笑着说:“你的古文学得很好吧!”
因为他刚刚的雪中送炭,黎舞对他心生感激,“我都是照字翻译的,刚刚谢谢你了。”如果他没有及时将书推过来,她都不知道怎么办。
秦明笑了笑,“任晴呢?”
“明天没课,她回家了。”黎舞拿出桌子底下的小说,并没有打算长聊。
“你叫什么名字?”
“黎舞。”
“你看的什么书?”
黎舞将书的封面翻给他看,《七种武器》。
“你喜欢古龙的武侠小说?”
黎舞笑笑,“还好吧!反正也没什么好看的。”她不过在图书馆随手借的。
“那你平时喜欢看谁的书?”
黎舞眨眨眼,指了指讲台上的老先生,“他看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