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见公主一脸愁苦,有些不忍心:“公主您不妨偷偷潜出皇宫。”
元梓筠否定了这个提议,“你以为我是墨从安?我轻功再好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逃出去。”
小桃颇为惊讶,“我一直以为公主您轻功很好来着,没想到——”
这满满的嫌弃是怎么回事?
“算了算了,我还是安分点吧。”元梓筠无奈地翻了个身。那个许嬷嬷冷不防就来个突击检查,所以为了她的耳朵不再受摧残,她还是安分一点好了。
记得前几天她找到元梓文,问他给自己找的什么牛鬼蛇神,把情况一说,没想到元梓文非但没有同情她反而笑得停不下来,“这世上还有皇姐你害怕的人哪?这许嬷嬷不错,挺有前途的。”
这话说的,谁说她没有害怕的人。她师傅难道不是一个么?
“我不管,你赶紧让她别操心了。”
元梓文可不同意,“好不容易有个可以管你的人,朕觉得甚好。”
元梓筠又翻了身,这成亲怎么比打战还累啊。
小桃看了惊恐地阻止:“这可是喜服,公主您这样在床上翻来翻去,万一有了褶皱——”
元梓筠不屑,“小桃你现在怎么变得跟许嬷嬷一样大惊小怪。”
小桃摆手:“不不不,不是小桃大惊小怪,而是许嬷嬷要是看见了,又得是一顿好说。”
元梓筠闻此惊恐地坐了起来。
说曹操曹操到,元梓筠刚坐起来就看见许嬷嬷那满是褶子的脸上布满慌张,“公主,你这是做什么?”
末了她又补了个礼,“老奴参见公主殿下。”
元子筠还未说平身许嬷嬷就着急地上前将她拉了起来:“公主殿下可小心,这喜服半分损坏不得。”
元子筠听了真想马上脱下来。
许嬷嬷又问了,“不知昨日那册子,公主可曾好好观摩学习?”
元梓筠想起那画面,只觉得脸上烧得慌,敷衍地回答道,“学习了学习了。”
许嬷嬷放心了,又补充道:“公主殿下不要怕羞,这种事早晚都该经历的。”
元梓筠此刻只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打发走许嬷嬷之后,元梓筠坐在窗边,她伸出自己纤长的手指,指腹上有着厚厚的茧子,看着是那么白净,可数月以前,它分明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
她曾以为自己只会像个傀儡一样麻木地收割着生命。可从寒冷的边城到了温暖的都城,她觉得一同明媚的,还有她的心。
从前她眷恋沙场,享受鲜血在自己手下绽放,可现在,她突然觉得,纵然一辈子不会执起她的长/枪,一辈子不上战场,只要有墨从安在身边就够了。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她也吓了一跳,她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因为一个人放弃这些。可这个想法一旦产生,就像是密密麻麻的网将她的心束缚住,再慢慢收紧。
她觉得自己大概魔怔了,又或者是被蛊惑了。可陷入爱情中的人,有几个是清醒的呢。
元梓筠先是痴痴地笑了,复而收敛了笑容,心想,墨从安怎么都不想自己呢。如果他想自己的话,为什么不来看自己呢。
陷入热恋的人,大抵都有些反复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