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烟浓披着她的猩红小斗篷,冉横刀大刀阔斧地跟在脚后头,穿林拂花而去,下人有阻拦之意,但今日冉烟浓没让他拦成,不守规矩也好,不合时宜也罢,她是一定要见到齐咸的。
她要问问,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为何皇上赐婚,他丝毫没有表示,对她不闻不问。
即至穿过一道柳帘,冉烟浓脚步一顿,冉横刀也跟着停了脚步。
隔了不甚远,那花柳闪灼处,一池碧水淙淙,身姿修长如临风宝树的贤王,和一袭翠罗裳与之相偎而立的妙龄少女,正是男人揽了少女纤腰,不知说什么笑话时,背影看着恁的晃眼。
冉横刀吃了一惊,生生一个虎顿。他虽然看不起贤王,但也没想过,贤王竟然两面三刀,明着讨好他妹妹,暗着与旁人私通款曲。
家丁拦之不住,见状为难地搔了搔脑袋,低声道:“冉小姐,这回您见了。”
听到人声,齐咸耳朵一动,他缓慢地转过了头。
只见那边浮翠的柳树底下,影影绰绰立着几个人。当中一个便是冉烟浓。
他沉默地瞥过了眼,一言不发。
那少女也见到了冉烟浓,一副像抢了旁人什么东西的惊慌之色,冉烟浓拢了拢斗篷,缓步走过去,见到许久未见的三哥,她露出一个娇憨的笑容,不闪不避,“我被许了人了,可我不想嫁,三哥,你喜欢我么?”
刀哥虎躯一震,继而开始摸索自己是不是把浓浓教坏了,哪有女儿家这么直接的?
齐咸垂眸而立,他缓慢地亮出那一只白皙明净的手,在冉烟浓露出笑靥时,缓缓地、握住了身旁少女的柔荑,“浓浓,我拿你当我表妹看待。一直如此。”
冉烟浓还在笑。
她知道齐咸说的鬼话!
倘若她从来只拿她当妹妹,当为何对姐姐清荣从来不献殷勤?对灵犀也不曾多番讨好?为何只单单来招惹她!
齐咸淡声道:“我已有所钟。浓浓。”
冉烟浓“嗤”一声笑,“好,这个不论。但是,如果你心里的人是我,如果我说要与你私奔,你敢是不敢?”
齐咸倏地抬起头,如此大逆不道之话,他难以相信她怎的轻易出口!
可自古聘者为妻奔为妾,不合礼法之事,如何能做得?
齐咸的薄唇动了动,他看了眼身旁的少女,深深长叹,“没有这个假设,我也做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