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冉烟浓完全无所觉时, 灵犀又忧心惙惙地道:“可我听浓浓说,她的癸水半个月前才走,半个月,应该什么诊不出来啊。”
太医惊讶了一瞬,道:“世子妃的身孕已有月余, 并不比公主要短,不过公主所说的,也不是完全不能, 民间妇人常有此事发生,妇人孕后过了数月月事才歇的。这个胎儿尚算是康健,没有错的, 下官也做了几十年大夫了,不至于连个喜脉都诊错。”
太医起身,冲冉烟浓作揖一礼,“世子妃放心,您要是愿意下官保密,下官绝不会泄露半个字。”
宫里头人心复杂,常有妃嫔为了头三月保住胎儿,故意佯作不知,撺掇太医保密的,连皇帝对着心爱的妃嫔也时常下达此令,太医对这一套极为熟悉。
更何况世子妃终究是外臣之妻,守口如瓶也不算罪过,不过,“世子妃,女人分娩终归是大事,还是早些告知家人罢。”
冉烟浓脸色复杂,半红半白的,话也说不出半句,还是灵犀,取了几颗珍珠打赏了太医,嘱咐了一番,让他下去了。
回来时见冉烟浓还坐着,便勾住了她的手,轻轻一握,“浓浓,你再也不用担忧啦,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不过,你得想个办法让容恪接受这个孩子才行,哪有男人不要孩子的,真是奇也怪哉。”
冉烟浓哭笑不得,嗔道:“你以为我的恪哥哥和你家刀哥一样傻?”
“……”
冉烟浓不敢声张半个字,怀孕的事,该怎么同容恪说,是一个结,她想找一个适当的时机告诉他,而不是眼下在这个节骨眼上。
皇帝舅舅频繁召容恪进宫议事,不知道他们谈得拢谈不拢,冉烟浓还要再去摸一遍容恪的底。
只是,不管结果如何,谁也无法阻止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无论容恪接不接受。
腊月二十三,小年夜,冉家一家子人终于坐上了饭桌。
灵犀怀孕期间不能吃辣,只吃清淡的补身子的,几乎她用筷子夹什么,冉烟浓就跟着只用那几样,长宁看了眼冉烟浓,贴心地为女儿夹了一块红烧野鱼,撒着辣椒酱汁的鱼块一看便红彤彤的,冉烟浓缩着脖子,有点怕,“娘,我不吃那个。”
长宁一愣,“浓浓换口味了?”
冉烟浓为难地看向了容恪,他薄唇一动,含笑道:“浓浓有点上火,近来吃得都清淡。”
这是冉烟浓骗他用的说辞。
从得知怀孕以后,她就步步小心了,为了保住这胎,她日日与灵犀私聊,弄得灵犀这个半吊子水的孕妇不得不将长宁平日里的唠叨多听了好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