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红绡道:“你娶我那一晚,我就告诉过你,我这一辈子,只要世子需要,我都要保护他,我能给你做的,不是像寻常女子那样,为丈夫洗手作羹汤,待在你的身后等你垂怜。我给了你机会,让你可以反悔。但是那一晚,你说不悔。”
江秋白笑了笑,眼神有点空洞,大约是真的醉了,有些话他以前是从来不敢说的:“你就当我贪婪罢。”
曲红绡讨厌不守信诺的男人,“我给不了你更多。你现在仍然可以反悔,休了我,或者你去纳妾,你想要生儿子还是女儿,她可以帮你办到。”
江秋白目光哀恸地抵着墙根,后背冰冷得像被冰棱子扎穿了无数个窟窿,疼得五脏都搅和在了一起,他的呼吸都停滞了,还是这么一句话,还是……
他就这么神情凄惨地望着她,曲红绡皱着眉头,看了他半晌,握着弯刀走了。
风雪从她走后,好像更大了,一阵呼号之声,裹挟着的银雪宛如刮在脸上的耳光,打得人又冷又疼,要将他吞噬……
……
容恪沐浴之后,熏了一身淡淡的檀香,换了一件厚重的暖袍,这是他前几日高烧病着时明蓁让人准备的,说他虽身体底子好,但也不能不仔细着,今年的冬格外地冷。
才出了门,容恪想提审徐氏,只见载着一斗篷的雪,像个雪娃娃似的失魂落魄地回来的江秋白,才想到好几个时辰不见他在跟前晃悠了,抬手招了招,让他躲到屋檐下来。
江秋白冻得嘴唇乌紫,他搓了搓手,缓慢地抬起了眼,“世子。”
声音哑得不像话。
冉烟浓正好煲了一锅热汤,打算留下容恪喝些再走,正巧也走到了屋外头,只听容恪有点疑惑的笑声,“谁欺负你了?”
怎么狼狈得像条丧家之犬……这个比喻不太贴切。
曲红绡有多护短,他大致是知道一些的。
江秋白抬起眼睛可怜巴巴道:“就是你啊。”
☆、约架
鉴于媳妇儿在大雪天抛下自己独自离开的行径, 江秋白有冤没处诉, 结果好容易有个人关心自己, 一抬头,始作俑者。
他苦着脸委屈巴巴的,像条被遗忘的野狼狗, 容恪好笑且诧异地多看了江秋白几眼,挥袖道:“什么事屋里来说。”
冉烟浓正好煮了一锅养身汤,加了老山参的, 一喝胃里就暖和了,要是平常时候江秋白是喝不着的,大约是他现在的这副模样太凄惨,浑身都是积雪, 看得冉烟浓都不忍心了, 给了舀了一碗汤,江秋白一面烤着炉子一面喝汤,等身体回暖了,才与容恪说起他在琼华楼听到的柏青三兄弟商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