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孟行悠的话,迟砚手上的动作停下来,过了几秒,同样小声地说:“是。”
孟行悠没想到他承认得这么干脆,有点惊讶,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往下问:“所以你等了我一中午,对不对?在楼梯口你是骗我的。”
迟砚这下连那几秒也没犹豫:“对。”
孟行悠怕一个姿势太久会引起许先生的注意,拿起笔微微弯下腰,躲在两人桌子上的一堆书后面,问他:“所以你中午叫我留下来,到底想说什么?”
迟砚的第一缸醋坛子成功打翻,把问题扔回去:“你那么想知道,还去跟那个男的吃饭?”
孟行悠千万个冤枉,解释道:“又不是我愿意的,他叫了赵老师带的所有学生,他们都去我不去,显得我情商好低啊。”
这个理由勉强能接受,迟砚又打翻了第二缸醋坛子:“吃完饭还跟他有说有笑的回来,这个你怎么说?”
孟行悠抓住一只中性笔举起来,四舍五入就是发誓了:“天地良心,我吃完饭就去图书馆了,我哪知道还会在楼下碰见他啊。”
第二缸没收拾好,第三缸醋坛子又翻了,迟砚扯嘴笑了下,一股酸劲儿扑面而来:“你还对他笑。”
孟行悠放下中性笔,话赶话顶回去:“不然呢,我对着他哭吗?”
迟砚想了想,还是又酸又严格:“也不行,哭和笑都不行。”
孟行悠的脾气被挑起来,瞪着他:“迟砚,你不讲道理。”
迟砚挑眉,“啊”了声,说:“是啊,我今天就是不想讲理。”
绕来绕去孟行悠险些忘了重点,她赶紧把话题拉回远点,正儿八经地问:“是我先问你,你要先回答我的问题,说,你中午让我留下来到底有什么要紧事?”
迟砚放下笔,双腿搭在前面的横杠上,侧头看她,言语间三分吃味七分笑:“没什么要紧的,哪有你跟那个学长吃饭聊天要紧,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我喜欢你罢了,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儿。”
话音落,迟砚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时怔住。
他精心准备了一上午,没想到最后这句话会在这种场合说出来。
这不是他在脑子过了无数遍的话,他买来哄小姑娘的甜品也不知所踪,这甚至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
但单独练习了那么多遍,这却是最自然最放松最没有顾虑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