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岭失去了仅有的依靠,从此以后只能靠自己艰难生存,也从此她再没掉过一滴眼泪。
十几年过去了,没想到是这样的故事发展,他没死,还成了警察。
更没想到,就是周宴。
他说他被带走帮助执行任务的时候,中了一枪,后来被一个警察收养,就是他现在的养父。
话说到这里,周宴也就没有再多言,钟岭也没有多问。
她怔愣了很久,脑子里的情绪太多,最后只化作了三个字,“挺好的。”
虽然他受了几年苦,但好歹也是逃了出去,还有了新的人生,钟岭想来想去,也只能说一句,可喜可贺。
“钟岭,你跟小时候很不一样了。”周宴这话更像是感叹。
钟岭闻言,扯了个笑,随口说了句,“是吗。”
周宴刚见到她的时候,还是个软软糯糯的小女孩儿,扎着个小辫子,初到那里充满了恐惧,哭了好久好久。
现在……
可在那样一个人吃人的地方,她如果还跟小时候一样,早就死了。
周宴点了点头,指甲抠了一下手指,连语气中都是怜惜,“你原来胆子很小。”
钟岭忽然一阵烦躁,她打断了周宴的话,“周警官,我不想再听到小时候了。”
那也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周宴有些抱歉,连平常雷厉风行的样子都没了,他垂着头,半晌才说,“我知道你这些年吃了很多苦。”
钟岭愣神儿了片刻,缓缓摇头,笑了笑,“活下来了,比什么都强。”
况且现在的日子,她已经很知足了。
不管是跟着路战出生入死还是怎样,总算像个人了。
周宴也没再说别的,主要是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要问她这些年过的怎么样吗?好不好吗?
他都知道啊,并不。
“我一直不敢跟你坦白身份,就是怕这个……我怕你想起以前那些痛苦的回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提。”
钟岭点了点头,莫名的情绪平静,她以为多年后重逢,她会手足无措,慌乱不已。
原来在一天一天的掩饰过活中,她早就忘了应该如何放纵心情。
真是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哭。
两人闲话几句,时间已经不早,各自回去。
钟岭路上接到路战的电话,要她去公司接他。
她到的时候,路战还在忙,打了声招呼,一个人坐在外面的沙发上面,摸出了一根烟,就那么含在嘴边,也没有点着。
周宴,不对……小钊的出现,让她控制不住的回想。
她其实设想过无数次,如果自己不是在组织里长大,现在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