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吧。”虽然不是亲孙子,但这些年他的表现还是很让他满意的。
“哎,等会,我也,”宫亦含推着轮椅,打算跟他一起走。
“你留下!”惯会发号施令的人,随便说句话都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啊?为什么?”明媚的脸瞬间垮了。
“怎么,大明星有架子啊,腿折了都不肯陪陪我这个老头子?”
“哪儿能啊?”‘耳濡目染’下,川剧‘变脸’她也学得炉火纯青,“爷爷都发话了,那我肯定是要留下来陪您的。还有小宸,他也好久没回来了。我们一起陪你。”
宫亦含转过头朝宫亦宸挤眉弄眼地‘明示’。后者眼里的无奈一闪而过。
“爷爷,我还有事要处理。有时间再回来陪您。”
“什么事能有陪爷爷重要?”休想把她一个人扔这。她现在腿脚不好用,自己留在这和蹲监狱有什么区别?
“小宸有事就去忙吧。我这个糟老头子有她一个陪着就行了。”
宫亦含闻言无语地咬住下嘴唇。
她爷爷真是,老双标了。
期待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宫亦宸犹豫了一下。除了过年,他很少会在这过夜,现在答应太容易被看出端倪了。
“爷爷,我先走了。”“哎!你,”
忽略掉她的挽留,他快步转身离开。
可是上车之后,刚刚的狠心又变成了担心。
如果她直说想他留下来,他可能就留下了吧。
算了,不可能的事。
他摇摇头驱逐了脑袋里这些没意义的幻想。
行至半路,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某只被暂时压在五指山下的妖精打来的。
“你在哪呢?回来接我。”
他揉了揉开始跳动的额角,“好好呆在那吧,家里安全。等你养好腿我就去接你。”
“呦,家里安全?真安全的话,宸总怎么跑得那么快?”
“我留下的话,爷爷会怀疑。”
电话那面要爆炸的火药被冷水浇灭。
“宫亦宸,你这个混蛋!”一声怒骂,她生气地挂了电话。
宫亦宸看着手机屏幕,不禁失笑。他都能想象得到,她坐在轮椅上‘暴跳如雷’的样子。
竟然被她骂混蛋?
可能吧,和她呆久了,自己也在向她靠拢了?
但他这个混蛋当得实在是有名无实,而她十八岁那年对他干的混蛋事,他可是记忆犹新。
****
高考成绩是在六月二十五日出来的,他没什么意外地满足了宫家对他的期待。
七月二十八日是宫亦含的生日,同他一样。不一样的是,那年是她的十八岁,和他的‘十七岁’。
想来,他能被选中或许也有这个原因吧。他们在同一天出生,就有了这样诡异的缘分。为了成为她弟弟,他的出生日期被改小了一岁。所以那场轰动全城的成人礼,他注定只是个陪衬。
宫老爷子亲自主持自家孙女的成人礼,没人敢不给这个面子。商界巨贾,社会名流,能拿到请柬的无一缺席。
她穿着银白色礼服裙站在宫老爷子身边,而他亦步亦趋地跟着,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她的影子都比他更引人瞩目。
“喂,今天也是你的生日吧。”
皮笑肉不笑地演了一个晚上,回到家,宫亦含揉了揉笑僵了的脸,喊住要进房间的他。
宫亦宸惊讶地回过头。她怎么知道?
“干嘛这么看着我?”她眨着眼睛拿起杯子倒了点水,刚喝了一口就像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又放下了杯子。从冰箱里拿出一杯牛奶,走到他面前。
“你先在沙发上坐一会,我去给你拿礼物。”宫亦宸被她摁在沙发上,手里也被硬塞了一杯牛奶。
她记得他的生日?还准备了礼物?
事出无常必有妖,喝口牛奶压压惊。
等他的牛奶喝了大半,宫亦含才从墙边探出个头来。
她看了一眼空了大半杯的牛奶,又看了看他。一笑百媚。
“你过来。”
宫亦宸不明所以地跟她走进了房间。她刚换了衣服,身上的若有若无的香味让他有些不舒适的燥热。明明喝了很多牛奶,怎么会,又渴地这样厉害。
“你先坐在床上。”
“为什么要坐床上?”
在衣帽间里翻翻找找的人没理会他的疑问。
真不知道她要搞什么名堂?他叹了一口气,坐在了床边。
“找到了!”抽屉里的表盒都长得差不多,找起来太麻烦了。
“好看吗?”宫亦含得意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手表。和她那两块定制的一样,只不过上面有他名字的缩写。
带着家徽的表,是给他的?
一定准备了很久吧。
“谢谢。”他看着眼前这个名义上的姐姐,真诚地道谢。无论之前发生过多少不愉快的事,此刻他是真的很开心。被认可的感觉没人不喜欢。
“就这样谢啊?”她抱着胳膊噘噘嘴,似是对他言语的感谢不大满意。
“你想让我做什么,你可以说。”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这个道理他小时候妈妈就教过他。
“你先闭上眼睛吧。我帮你戴上试试。”她把表拿出来,欣赏了一下,确实做得还不错。就是时间太短不然还能更好看。
“我自己戴吧。”
“别废话。伸手。”
他试探地伸了手。突然这么亲近,还真是不太习惯。
“两只手都伸出来,我试一下哪只好看?”
这有什么区别吗?“要不还是我自己戴吧。”
“闭上眼睛别说话。”漂亮的脸蛋皱了皱,对他的犹豫很不耐烦。
他听话地闭上眼睛。
只是为什么他心里很不安呢?而且他们靠的这么近,他的喉咙好像更干了。
冰凉的金属贴上手腕。
怎么会是两个手腕?
他猛地睁开眼睛。
手腕上哪是什么手表,明明是手铐。手铐上还有一根绳子就系在她的床头。
“宫亦含?!你要做什么?”
宫亦含把放表的盒子盖上。拍了拍手,可算忽悠他戴上了。
她笑着伸出右手掐了掐他的脸蛋,“小宸弟弟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一日之惠当终身相还。你想谢我,就换个方式。”
双手摁着他的肩膀把人推到,她跨坐在他腰间。
“宫亦含,你!”绳子被他抻直,却没有一点要断裂的迹象。
身体里的燥热翻涌,如同海啸一般,跨越大洋,不过须臾。
长安城外千灯媚,不及罗帐红烛泪,合卺一杯笑不语。春宵此刻,芙蓉帐暖,巫山云雨醉。——《青玉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