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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

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

“萸娘,这《清静经》不是你现在这般年纪该习读的。”他强抑下隐隐的惶恐忐忑,正色地道。

“皇上,臣妾不是先皇后,您莫再错口了。”她侧首静静将文房四宝理好,看也未看他。

他一窒,倔强地嘟囔,“你不是姓安闺名一个鱼字吗?朕唤你鱼娘怎么了?”

她也被这话回噎住了,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可辩驳的,只能暗恼自己这身子怎偏偏就名了同音。

“臣妾当不起您这般昵称,您唤臣妾安婕妤方合礼数。”她神情端庄恭谨地提醒。

他想叹气,更想笑,嗓音里充满了浓浓的无奈和怜爱。“萸娘,你人变小,性子也变小了。”

……这是暗指她幼稚了?

安鱼暗暗咬牙,再懒得与他抬杠,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把书案上的东西自东边挪向西边,摆弄着,就是不愿与他说话。

无趣了,他自然会走。

后宫之中百花盛开,如今连蝴蝶都来了,更何况还有他那心头绝代第一枝的不是牡丹更胜牡丹……

安鱼这五年内只想待在后宫里做个闲人影子,要熬的便是他这份“愧疚怀念”,待熬干了,涓滴不剩了,届时她要出宫,他定然也不会再有心致拦阻。

她同他赌的就是他这份执念,五年内必定不复残存。

人一死,或许就永远凝结了那一份美好,牢记一辈子,回想起都是最遗憾的心疼,可是如果人还在,一天两天过去,哪个还能长情多久?

尤其是坐拥天下美色的帝王,更是如此。

严延不是感觉不出她的刻意疏离,但在经过曾和她阴阳两隔的巨痛之后,这小小冷淡和拒绝又算得了什么?

“你放心,”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满眼怜惜地道:“朕哪里也不去,朕就在这儿陪着你,以前朕所有没能为你做的,自今日起都会一桩桩一件件为你做好。”

她搁在书案上的手一颤抖,随即仍置若罔闻。

当天严延硬是赖到了一齐用过晚膳,甚至津津有味地看着她自己跟自己下棋……他不敢自告奋勇充当她的对手,生怕她索性连棋子也不下,还要出口赶他走,后来直拖延到了亥时,见她眉眼生了疲色,这才心疼又不舍地依依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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