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公公……”
“娘娘不用说服老奴了,老奴心意已决。”
安鱼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白发苍苍却精神抖擞的老人家,一时之间还真的不知该怎么劝才好了。
在皇宫落钥前出宫回到乐正府的乐正夫人神情复杂而不安,有些苍白有些发青。
乐正尚书已经在书房等着她,一见她回来,忍不住蹙眉问:“娘娘让你进宫去,可是吩咐了什么?娘娘早前带话让老夫命人去暗查武定侯府和安府之事,她这是想做什么?”
乐正夫人失魂落魄地抬起头来,嗫嚅了一下。
“夫人,娘娘究竟是什么个意思?你倒是快说呀!”乐正尚书有些急了,脸也拉了下来。
“娘娘说……”乐正夫人颤抖地用手绢掩住了嘴,气色灰败。“咱们儿媳妇产后失调……怕是不,久人世……”
“胡说!什么产后失——”乐正尚书猛地一惊,可久历朝政宦海生涯的他,几乎是刹那间就悟了,神情严肃紧绷起来。“娘娘要志儿再娶新妇?是哪家?”
“武定侯府嫡长千金,徐湘。”乐正夫人想起素来贤淑孝顺的儿媳,心嵩儿阵阵酸楚难受,尤其是她的大孙子,刚刚不满四个月,竟然就得面临母子生离死别之痛……
就算是为了他的嫡亲姑母,这也着实教人难以接受啊!
乐正尚书面色陷入沉吟,半晌始终未开口。
“老爷,”乐正夫人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怯怯地争取道:“娘娘见安婕妤如今新宠有加,又忧心至今尚未有妊,这才一时想左了,可儿媳是关御史千金,自嫁入我乐正府中,孝敬公婆操持家务相夫育子,从无有一丝过错,妾身实在是不忍心——”
“娘娘说得对!”乐正尚书深吸了一口气,“看来,现下我乐正府确实不能再隐忍,也没有方寸余地可再退让了,皇上权柄在握,原来就打压我等一干外戚老臣,责怪我等处处掣肘。如今这般大动作盛宠安婕妤,只怕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可就算如此,为何非得与武定侯府联姻不可?”乐正夫人忍不住道,“武定侯府如今尚在丁忧之中,这时机也不对啊!”
“不,”乐正尚书眼底精光毕露。“现在确实是最恰当之时,禄郡王府尚且赶着百日内和武定侯府完成亲事,看中的想必也是武定侯背后那百年武家深不可测的人脉与底蕴……无论如何,自保是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