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小公主倒是几乎天天都在皇帝下朝后,被抱到皇帝跟前父女说笑了一盏茶辰光,直到皇帝要处理奏折了,才被好生地带回长乐宫。
杨海心里复杂得很,一方面知道无论如何,小公主总是皇上的嫡亲血脉,又是膝下唯一所出,自然是珍若宝贝,可再一想到小公主背后连着的是贵妃……杨海怎么都喜欢不起来。
“干爹,要不,还是请婕妤娘娘主动送个点心到天禄阁吧?您老也知道咱们皇上最是傲骄……呃,不,皇上终归是一国之君,这也面子拉不下啊……”
胡公公偷偷来劝。
杨海冷哼了一声,丝毫不给好脸色。“我们家娘娘哪里敢?不说这皇宫,就说这天下最大的便是皇上,皇上不纡尊降贵到披香殿,我家娘娘不过是区区婕妤,如何敢打扰皇上?”
胡公公哎哟了,满脸苦成包子折。“瞧干爹您这话说的——”
“别!”杨海眼皮连掀也不掀一下,不冷不热地道:“咱家已经是过气的老人儿了,可不敢当殿前第一红人胡公公这声干爹。”
“干爹,怎么您也跟小子置起气来了呢?”胡公公忙陪笑道:“您老最是清楚,咱们皇上对娘娘的一片心啊……”
“你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没的话咱家要关门了。”杨海威胁着就要一门板甩上。
胡公公死活拉住他。“等等等等……那个,皇上病了。”
“苦肉计是吧?”
“您怎么……”胡公公一时心虚地岔了气,又忙正色道:“咳咳咳,您怎能这样说呢?皇上龙体何等贵重,那是小的能拿来胡诌的吗?”
杨海眨了眨眼,也“满面愁苦”起来。“啊,那既然皇上龙体欠安,就得快快禀报贵妃娘娘还有后宫诸位娘娘,赶紧的去照顾皇上呀!”
“……”
“好了好了,咱家也把法子教给你了,”杨海催着。“走走走,还杵在这儿做甚?”
胡公公傻眼了,迅速回过神来还待说,厚厚的门板已经“砰”地关上了。
杨海回到内殿,看着正低着头在缝衣裳的安鱼,不禁暗暗一叹。
“娘娘,您歇会儿,喝杯茶吧。”
她抬头,神情恬淡,浅浅一笑。“我还不累,刚刚是谁来了?”
杨海犹豫了一下。
“嗯?”她温柔的目光微带询问。
“是小胡子。”
她笑容悄悄地消失了,眉眼却依然平静。“喔。”
“娘娘,”杨海吞吞吐吐地道:“听说皇上病了。”
“请太医看过了吗?”她低下头,素手再度细细穿针引线缝起一件雪白中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