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边上轻语:“棠棠,这香魂虽适口,但多饮易醉,莫要贪杯,若真醉了就让宫婢领你去客房休息啊,尽兴最要紧。”
楚引歌乖巧地点了点头,有不远处的几个妇人唤侯夫人已久,浅笑说道:“夫人快去罢,莫担心我。”
“保不定都是问你的事,”侯夫人嗔笑道,“那帮人精,我先过去会会她们。”
待侯夫人走后,楚引歌还在想世子爷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好像她之前眼中和侯夫人口中的无所差别,都是极其纯粹的一鲜衣少年。
可他分明是习武的,之前为什么骗她呢?
楚引歌胡思乱想,口就渴了,心就燥了,就不由自主地斟起了酒杯,仿若这般才能将心中的嘈杂给捋顺。
她又觉得他其实也没犯滔天大罪,她不也瞒着他,她会剑术么?
而且他们家族三代内本就不能习武,若是他练武一事被有心人得知,恐会有灭顶之灾,少一个得知,就少一分危险,隐瞒,或许是为了自保……
可他为何要骗她会弹琴呢?
念头迭次,酒盏一杯复一杯,等侯夫人转完一圈回来后,楚引歌已是娇颜酡红,眼神痴醉中透着迷离的娇软。
侯夫人心中一惊:这要是被傻儿子看到怕是把持不住了……
她忙唤了婢女:“温碗醒酒汤,送世子夫人去厢房休息罢。”
楚引歌还算能站稳,就这样一步一缓跟着宫婢往外走,流溪对岸的林间便是男席,沙沙叶响,混着悠悠琴声。
似暖光缓缓流泻,每一弦音清脆点醉,水起波澜,浮动暗香。
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
纵是她这样不懂琴的人,也闻得心神安明,“何人在弹琴?”
婢女作答:“禀夫人,是世子爷,每年四殿下的生辰宴,爷都会助兴一曲……”
那香似变成了凛冽的薄荷香味,暗漾疏影,楚引歌跟着婢女走着,但眼神却一直看着对岸。
风一过,林间影绰绰,她一抬眸,就见那身玄青横琴膝上,修指拨动,原来他真得会弹古琴,并未诓她。
她曾听闻,抚琴者,需辨音,听力本就比常人敏锐,是她误会他了。
他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琴声陡然一停,桃花眼眸望了过来。
四目在空中相撞,万籁咸寂。
若是平日里,楚引歌是没有勇气和他这么直白的眼神直视的,但今日许是真醉了,她却目不转晴地盯着他看,目色酣惑又痴软。
楚引歌就见白川舟迫不及待地淌溪而来,虽然水很浅,但足以湿了靴。
他是个极爱洁净之人,这对他已是莫大的忍受了,她看他腕间的红绳露出了一角,小舟轻晃。
晃得她迷了眼,乱了心。
他的靴履滴沥着水,站在她的面前,见她两颊泛着桃色,唇瓣潋滟,轻柔问道:“喝醉了?”
“嗯。”
“那我送你回去罢?”
他的语气温软,带着轻哄,漾入耳畔如斯沉缓,楚引歌却愈发愧疚。
她早间不该撇下他就走的,怎么能因为自己的猜忌就给人判罪呢?
楚引歌觉得自己应当是清醒的,至少还能道歉:“抱歉,我……”
可手中的指尖却是不受控地抓过白川舟的玄青衣襟,她仿若游离在身体之外,看着自己踮着脚跟,月白衣帛从臂中滑落,逶迤在地。
缓缓靠上,直勾勾地锁视着他的薄唇,听她自己对他吐字清晰地说道:“我会对你负责的,可以么?”
作者有话说:
喝醉了的棠棠管不住自己了~
第40章我不会
白川舟的眸色漆黑,长睫微敛,他自然知道楚引歌是什么意思。
——“亲了就得对人负责,知道么?”
这还是他教给她的。
她现下跟他说会对他负责的潜下之意就是,她要亲他。
那时他只是调侃之意,却未想被她听进心里去了,白川舟的唇角弯了好看的弧度,看来多说还是有用。
她的指尖因酒醉泛着粉红,眼神朦胧,却一直盯着他的唇,意图已是昭然若揭。
更让人心颤地是,女子的嗓音甜甜糯糯,酒之香魂,已沁肤入骨,连声色都娇软得不像话。
白川舟的喉结上下轻滑。
声线已是泛了哑:“楚引歌,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揪着他的衣襟往下拽了拽,紧紧地缠在他的胸前,眼神痴醉。
可语气却是不容置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