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三十里,就到了曹河附近,官道沿河五里,傍着青山绿水,风景甚佳。
远处,有笛声袅袅传来,悠扬婉转,非常动听。
随着人马前进,笛音越来越强。然后,便能看到河对岸站着一个相貌英俊的男子,一身白衣胜雪,气质超凡脱俗。他手拿一支翠绿的横笛,正在倾情吹奏一曲《临江雪》。玉树临风的身姿,衬着碧波杨柳,美得就像一幅山水画。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勒住马匹,将头转向对岸,凝神静气地倾听这优美的乐曲。
文娥第一时间就跳下了马车,亭亭玉立地站在岸边,向对岸望着。王珩、荀牧等诸位先生以及将领,也都翻身下马,以示对吹笛人的恭敬之意。最最难得的是,连万事不关心的先生,居然也下了马车,找了个偏僻处,立着望向对岸。
这曲子真美啊!听得文娥心情荡漾。
这人真不错啊!看得人错不开眼。
文娥静静等到白衣人一曲奏毕,刚想张口同对岸人攀谈几句。那人却向众人微微躬身,拱了拱手,一拂衣袖,转身走了。
先生顶讨厌他们这种卖弄风骚、欲擒故纵的做派,忍不住出声叫住了对岸的白衣人。
“我就不信,你大老远跑过来,就只为给我吹一支曲子。你就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白衣人闻言顿住了脚,转身往岸边紧走几步,冲着先生一躬到地,正经八百地行了个大礼。
白衣人态度恭敬,神色温柔,拱手道:“大家都觉得今年该给你过个生日,让我问问你的意思。”
他的声音不高,声音越过十来丈宽的河面后,却清楚得就像站在人对面说话一样。
先生摆摆手:“我不过生日。”
白衣人像是早已料中了这个答案,牵了牵嘴角,温柔地看着先生,笑了笑。
“那我给你准备的生日贺礼,就提前送给你好了。”
先生略惊喜,含笑点了点头。
白衣人便从怀中掏出一支细长的白色物什,用白色丝帕包好,再用丝帕的对角,松松打了个结,露出两缕长长的“耳朵”。男子用手掌,将白色的小包袱向前一送。那小包袱就扇动着两只长长的“耳朵”,像长了一对翅膀一样,飞过江面,飘到先生的面前。
先生伸手将包袱接住,打开一看,原来是一支水头很足的白色翡翠簪。
先生将手中的簪子,向着对岸晃了晃,笑道:“谢了。”
然后,又挑了挑眉,问道:“可是,你觉得我……需要这个东西吗?”
白衣人展颜一笑,道:“你当然是不需要,可是你身边人也许需要呢?”
先生顺着白衣人目光的方向,一转头,就看见了王珩的脸。自打王珩一发现先生下了车,就悄没声息地站到了她的身边。先生皱了皱眉,恶狠狠瞪了白衣人一眼。
白衣人笑道:“毕竟是老宫主选定的人,你就不要太挑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