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河畔僻静处,沈惟钦道:“不瞒世子说,我这妹妹是祖父唯一的孙女,祖父倒是疼爱得紧,而今祖父主政,适逢她年及婚龄,我瞧着,她似乎极仰慕世子。”
谢思言淡声道:“你威胁我?”
“岂敢。我只是想跟世子打个商量,怕世子不允,这才提醒世子一句。说来,这桩事也简单得很,不过是劳烦陆姑娘跑一趟,配合我做一件事,世子届时莫要作梗便是。”
谢思言转头盯着他看了半晌:“何事?不妨说来听听?”
沈惟钦道:“我到时候自会提前告知世子,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事成之后,我可以说服祖父想法子让世子兼任山西巡按。”
谢思言眸光微动:“我不要巡按的位置。我也有个筹划,等世孙这件事了,世孙助我达成。”
沈惟钦一笑:“这倒也好,我还怕世子无所求。等我这边事成,自会帮世子。只巡按品级虽不高,但权力极大,世子竟连巡按的位置也瞧不上,我倒未瞧出世子如此急功近利。”
谢思言眸色一暗:“谁也不会嫌自己富贵过甚——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先前曾跟世孙合作过两回,希望这回也能圆满。世孙千万不要耍花样,否则仔细被当成妖物烧死。”他说的自是沈惟钦并非沈惟钦的事。
沈惟钦笑道:“世子这话,我不甚明白。不过世子回去后要仔细与陆姑娘好生计议一番,免得届时出了差错。世子也千万记得莫要耍花样,不要逼得我反戈。”
沈惟钦辞别谢思言后,徒步回府。楚王能住进宫里,他却不能,他抵京后,仍旧住在从前在京时落脚的府邸。
路上瞧见一群地痞流氓持械群殴一个骨瘦如柴的少年,那少年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大抵是个混迹于街面上的乞儿,这类事司空见惯,地痞又难缠,往来行人连看热闹的兴致都提不起。
沈惟钦盯着那个鼻青脸肿的瘦弱少年默立少顷,命厉枭上前将地痞送去衙门,给那少年些银钱,随即不再看一眼,转身径去。
陆听溪听说了沈惟钦的要求后,深觉不可思议。她能帮他什么忙。而且他做事前为何还要跟谢思言打声招呼,似乎唯恐他不知他要有所动作一样。
“沈惟钦愿意递来这个梯子,咱们倒可先用着。趁着楚王说话还顶用,趁势行事。不过,前提是咱们能蒙混过关。”
谢思言望定面前的小姑娘。他是不会当真让陆听溪去的,他只想借着此事看看沈惟钦要做甚。若能瞒天过海,让沈惟钦顺道帮他将官位晋一晋便更好了,但他私心里觉着不太可能,沈惟钦也不是那样好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