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言忽然森森一笑:“我与听溪之事,也轮得到你来置喙?当初妄图诓得她许嫁的人不是你?”
那人缄默俄顷,道:“仲晁毕竟是次辅……你预备如何?还有沈惟钦,他是王世孙……”
“你只需听我吩咐便是。”
捻指间,百日国丧过了大半。
转入八月后,暑气渐消。这日,陆听溪入宫给太后送自己亲绘的观音像。这是太后前些时日交给她的差事,她这是入宫交差的。
太后瞧过她的画,盛赞不已,又与她论起了佛经。沈惟钦的母亲李氏也在旁。李氏是个安静简默的性子,到了太后跟前更是话少得很,只坐看两人说话。
不多时,有宫人端来了三份粥,分别是红稻米粥、碧粳粥和红枣粳米粥。最后那份粥是太后要的。太后指着前面两份粥对陆听溪和李氏道:“我这边小膳房的手艺很是不错,我就让他们依着自家所长另做了两份,你们各拣一碗尝尝。”
李氏素日爱吃碧粳粥,本想尝尝太后这里的碧粳粥跟王府的有何不同,但临了又改了主意,端了那碗红稻米粥。陆听溪来前吃得饱饱的,没甚胃口,婉拒了太后好意。
太后瞟了那碗碧粳粥一眼,对尤嬷嬷道:“去送给皇帝吧,我记得他也爱吃碧粳粥。”
尤嬷嬷应诺,领命而去。
太后转向李氏,问起沈惟钦的婚事,李氏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太后直是蹙眉:“你一个当娘的,镇日在自己儿子跟前唯唯诺诺的,像个什么样子!”
李氏低头,拿手绞帕子。
太后又对陆听溪道:“你跟魏国公世子选定日子了,提前与我说一声,我届时送些礼与你们。”
三人正说着话,尤嬷嬷急慌慌跑来:“太后,不好了,陛下……陛下……”
尤嬷嬷是太后身边的老人儿了,太后见状直是蹙眉:“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
“陛下喝了奴婢送去的那碗碧粳粥,不多时就人事不省了……”
太后霍然站起。
陆听溪随太后一众人等到得思政殿时,皇帝面色已是苍白如纸。太医们束手无策,都道皇帝是中了毒,这毒性烈,怕是回天乏术。
殿内一时乱作一团。太后叫来膳房的人审来审去,最后由一个打杂的内侍的供述查到了灵璧县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