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钦提笔写了个大大的“安”字,轻叹。
姑娘当初给他取这个名字,是取一个“安稳”之意,但他自来便是野狼的性子,又如何能够真正安稳呢。
谢思言与陆听溪在吴桥县盘桓了十来日,倒是查到了些线索,只是他只告假了一月,不能濡滞过久,况这桩事一时半刻查不清,左右权衡后,谢思言终是带着陆听溪回了京。
两人甫一回府,贾氏就亲自过来探视,又说要吩咐膳房那头预备着,给他们接风,只被他们拒了。
谢思言转去安放行囊,贾氏便将陆听溪叫去,说要跟她计议一下老太太寿宴的事。
她才开口说了两句,蕙兰与木香两个进来,将贾氏屋里已委顿了的几束花换成了新撷的鲜花。
贾氏见陆听溪往那几个龙泉窑花瓶上头打量,笑道:“我平日里不爱熏香,嫌闷得慌,就让她们三不五时地拣些新鲜水灵的花儿摆着,一为气味宜人,二则图个好看。”
蕙兰因着前次的事,心下对陆听溪颇为不满,偏贾氏还支使她给陆听溪倒茶。她不情不愿挪过去,将摆了茶具的托盘搁下:“少奶奶喝茶。”语气不咸不淡。
陆听溪忽而抬袖掩面,一手掩唇,微低下头,作势要吐。蕙兰吓了一跳,急忙后退。
第78章
贾氏见状一怔, 急上前道:“可是吃坏了东西?”
陆听溪摇头:“想是不曾,我今日还没吃什么。”
蕙兰惊道:“莫不是有喜了?”
贾氏也看过去:“正是, 算来成婚也有一月了。”
“应当不是有喜,我前儿还来了癸水,”陆听溪瞥了蕙兰一眼, “我是被她身上的气味熏的。”
蕙兰闻言, 满面涨红:“奴婢愚钝,不知少奶奶这话从何说起……”
“你涂的香粉气味太冲,实在呛得慌,”陆听溪抬头打量蕙兰, “你究竟是在哪里弄的脂粉, 竟是这般刺鼻。”
蕙兰下意识看向贾氏。
贾氏即刻明白了陆听溪的意思,放下脸来:“拖出去掌嘴!”
蕙兰跪下求饶:“太太开恩!不知奴婢是做错了什么, 惹太太动怒……”
“不知?你适才对少奶奶那般态度,心里没数?你虽不是在我跟前做事,却也是我这里的人,对主子如此不敬, 传出去旁人还不知如何编排我。先前我已教训过你一次,不曾想竟是屡教不改!既是如此, 那你往后就去喝外头的凉风吧!”贾氏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