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我原本确是要去广西的,但后来行程有变。”
“杨顺在弘仁桥附近留下来跟驿丞交涉,让驿丞回头跟人说我是往正南去了,不要暴露我的行踪。我离开弘仁桥后,依着原计划本是要去安次,但后头半道上往北面折行了,因为我忽然收到消息,要去香河见个人。我本打算稍后再差人知会杨顺,没想到你赶了过来。”
“这么几番下来,我倒是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京城附近。我不能在丰台这边久留,一旦被人发觉,我前面的筹划就白费了。”
谢思言解释罢这一长串,见面前的小姑娘沉默不语,习惯性将人拉到跟前,想如往常那般搂过来亲热,却被小姑娘一把甩开。
“既是不能久留,那你快些走吧,别耽搁工夫。你既不去广西,那想来也死不了。”陆听溪不再看他,坐下来收拾自己方才抄写的经文。
谢思言立了须臾,想从背后抱了人哄几句,但陆听溪仿佛知道他的心思,在他手臂伸来之前起身躲开。
陆听溪抱了经文,直直看去:“这盛夏炎暑,我一路从国公府追到城外,又从大兴追到安次,最后从安次原路折返,来了丰台。来丰台的头一晚,我忍着月信的不适,等你的消息,久候不见,躺到床上又辗转难眠。我在丰台等了两三日,终于等着你的人,你回来跟我说,你根本不是去广西?合着我这两三日全是自讨苦吃?你可千万别因着我这多余的举动耽搁了你的行程,快去办你的正事吧!”
谢思言拦住她的去路:“可我出门前并没跟你说我的详明去处,并不算骗了你。你应当是从父亲口中得知我要去广西的吧?我此番筹划机密,父亲那边也是不知的。至若你,我是觉得你没有必要知道。你看,我光是跟你解释我这几日的去向都费了许多唇舌,这桩事极是复杂,我与你说了你怕还不爱听。”
“我早说了,小姑娘家的,吃喝玩乐、攀比打扮才是正经。你若是手上银子不够使,我回头将我名下的产业全交于你,你想怎么花怎么花,出去采买也不必看价钱,喜欢就拿,爱拿多少拿多少。不知买什么就拣最贵的拿,不必帮我省,你花得越多我越高兴。朝堂上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你又何必操心。”
“所以你觉得我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是吗?你去漷县那回,我就操了回闲心,以为你被困在良乡回不来,几经周折打探你的消息。后来发觉被骗,也不过发发牢骚,并没深究。后头我知道你去漷县也算是为着我家的事,更觉自己没有立场指责你什么,也就没再提起。”
“可这回又来一出,我倒不知往后还有多少回等着我。你若下辈子投生成个女人,不如试试来着癸水又要在暑热天里往返奔波,还要为自己丈夫的安危时刻担忧的滋味。”陆听溪一双盈盈杏眼瞪得溜圆。
谢思言吁口气:“我那回是骗了你不假,可我这回总没骗你吧?我只跟你说我要去南方,并没提广西的事。”再度伸手来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