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溪一怔,没回?
她想去唳鹤峰看看,但又怕两厢走岔路。谢思言给她留了五六个护卫,她当即将众人召来,派了两个去唳鹤峰打探谢思言的消息。
跟前次略有不同,她这次来,一众僧侣都待她极客气,仿佛她是捐建了整座寺的大恩主。她才回禅院,寺内主持就来打了个问讯,又命手下弟子端来了几样细巧素馔果碟、茶食糕饼,请她慢用。
陆听溪知询问谢思言的踪迹也没用,遂转而问起了淳寂的事。
“淳寂大德是前日来本寺挂锡的。因着大德此前破除了楚王所中魇魅之术,我等对大德盛名早有耳闻。因而大德登门请求暂留,我等欢迎之至。”
陆听溪问道:“淳寂大师可还带了旁人来?”
主持颔首:“大德带了两个弟子来,行装从简,约莫不过换个地方清修几日。大德交代说,除却楚王殿下的手下外,旁人他一概不见。不过,后头大德又交代说,若有个十几岁模样的女施主来寻他,也可放行。”
陆听溪心里大致有了数。
沈惟钦是有意引她过去的。她此前瞧见的那枚乌银戒指确实是伪造的,那戒指是她为谢思言定制的,自然能轻易瞧出来。
她来金阁寺,也是想碰碰运气。
谢思言北归后,传闻中依旧活着的宁王始终未现身,她既推测出宁王之事与淳寂有关,自然就想到了这附近唯一的一处庙宇。沈惟钦那枚戒指连造假都不走心,似乎表明他笃定了她会寻到金阁寺来。
后来她选了木樨林,是因着木樨林比金阁寺距河谷要近。沈惟钦为方便行事,必会选个更近的去处。
她是不怕走这一趟的,但沈惟钦引她来做甚?
压下各色揣度,陆听溪坐下用早膳。
她昨日就发现金阁寺的斋饭十分精细,可她而今揣着心事,倒没甚胃口,吃得极慢。
正自出神,就见一小沙弥敲门而入,双手合十诵了声佛号,递上一封信,说是给她的。
陆听溪接过一看,见信封上无字,拆了,瞧见书信开头写着“女施主淑鉴”,揣度着约莫是淳寂的来信。
视线左移,就见后头写着:“昨日唳鹤峰晤面,魏国公世子与楚王相持不下,楚王于打斗中坠下峦嶂,生死不明。世子连夜着人寻其踪迹,未果,而今犹未罢休。唳鹤峰崖高百丈,殿下今番九死一生,断难活命,然此前曾托遗书一封于老衲,内附天兴帝下落之详述,女施主独身来取。木樨林东,般若湖畔,限今日午时前,请恕逾期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