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络罗氏不语,只凤眸微眯,定定地看着玉录玳。
半晌才很有点讽刺意味地嗤笑:“瞧你这眉清目秀,口齿伶俐的,怎么就那么软怂呢?有皇阿玛跟太后娘娘、太子殿下做主,弄死那个贱妾还不是抬抬手的事儿?何苦背着个弃妇的名声,活生生把自己的家拱手让人,好好的儿子管人家叫额娘?!”
这这这,简直就打人打脸,骂人揭短。
明显上赶着结仇的架势!
吓得直郡王福晋赶紧近前道了声得罪,试图替她斡旋。谁叫八弟养在延禧宫惠妃名下,婆婆惠妃就担了这份教养之责呢?偏惠妃娘娘对调.教养子福晋半点兴趣都没,只全权交给了她。
为避免因其得咎,直郡王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只能在有八弟妹的场合中处处谨慎,必要的时候充当灭火队员:“八弟妹酒后无状,唐突格格了。我这里给您告罪,还望海涵。”
被喝多的郭络罗氏瞪眼:“大嫂这话说的,宴还没开,我喝的哪门子酒?”
第24章被撑腰
一句话,特干脆利落地拆了伊尔根觉罗氏搭好的台阶,叫在场诸福晋险些忍不住爆笑。气得伊尔根觉罗氏额角青筋暴跳,嘴角抿成直线。还得勉力微笑,试图把话题什么的给圆回来。
倒不是她有多关心弟妹,只……连生四女后,她在婆婆惠妃面前已经是动辄得咎,绝不想再因倒霉妯娌吃些个无用的挂落。
偏郭络罗氏那个不省心的还犟嘴:“我真没喝酒,也不是找茬,就想知道这赫舍里氏格格到底怎么想的?好好的,做什么把自己的爷跟儿子都拱手让人?”
这话问的,不止伊尔根觉罗氏,就连在场诸人也都跟着倒抽了口冷气。
接连在人家伤口上捅刀子,八贝勒福晋也是真敢!
连玉录玳身边春花秋月都快控制不住表情了,偏她本人还怡然自得着:“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同样的,八贝勒福晋不是我,又岂会明白我的苦!是,如今我背靠着太子殿下,得太后娘娘青眼,连万岁爷都认我是族姨妹。别说碾压个区区李四儿,就隆科多也不敢如以往那般欺压于我。可……”
玉录玳摊手,长长一叹:“变了心的男人,就好比是那掉进茅坑里的银子,不捡损失惨重,捡了又难免恶心。偏偏我又是个爱洁的,左思右想下,还是决定壮士断腕。”
“不然银子是死的,男人却是活的。没有了李四儿,还有张四儿、王四儿。只要男人权势犹在,花心不死,就永远也不会少了美人。所以,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从根源上找问题就好了!所以放过他,也放过我自己。横竖咱们大清人才济济,绝不至于普天之下皆是隆科多不是?”
再没想到她会是这么个反应的郭络罗氏怔愣,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那孩子呢?你十月怀胎生下的宝贝疙瘩,就忍心不要了???”
“要啊,怎么不要?”玉录玳乐:“福晋也说,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宝贝疙瘩。不要谁,我也得要他啊!只是父母之爱子女,则为之计长远。权衡利弊下,替他选了条更好、更适合的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