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心置腹的言语终于挽回了她些许酡颜与笑影。「值得的,因你是我的相公、我的夫婿。」她深情的凝视着他。
楚樵是如此喜爱她粉靥酡酡、含情脉脉的娇俏模样。「来!我帮妳拢拢鬒发,插上簪子。」他执起方才颠鸾倒凤时帮她抽去的发簪欲簪上。
「下,我不要簪它。」花绮出乎意料,激烈的拔起簪子,往远远的墙角一掷。
楚樵并不讶异她此刻的任何反应,事出必有因!他只是静静地拥紧着她,等待并聆听。
「那簪子是虔婆帮我簪上的,就在仇英吩咐她把我打理好之后,她居然胆敢一脸诡异的附我耳边说:『小心这簪子,锐利得很。』不晓她是何居心?可光看她帮着仇英做那些羞辱我的事,她便是罪无可逭,而那簪子总提醒了我那些屈辱。」她的泪水再度如断线的珍珠般落下。
「甭想,也甭哭了,可也甭忘记,今夜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妳是我的新妇,而我是妳的丈夫,我立誓,绝不再教妳受一丁点儿的委屈。」他摇晃着她、哄着她,如安慰迷途孩儿般立下他或许没有能力实践的誓言。
稍后,花绮终于疲累的偎着他睡着了。
楚樵先安顿好她,再拾起角落的簪子开始思索,推敲那虔婆为何要多此一举的同花绮说那句话?
将簪子拿到已染了晨色的小窗下,他前后翻转察看,终于在簪头缀了朵红绫花的地方找到一条接合线,前后一拉,簪身与绫花居然分了家;再仔细一瞧,簪身中竟是中空的,里头好象卷了一样东西。
楚樵将簪里的东西倒了出来,是个细细小小的纸卷儿,他急忙摊开,上头仅有几个字--
立待月援助之,请安心等侯!
「立待月」约指每月十七,而明日就是十七夜了!看来,虔婆必是受人指使,可她是受命于何人呢?靖王爷?尹织造?抑或仇英在故布迷阵?
楚樵假设着,期望的自然是前两者,在此杌陧不安的时刻,他最想做的无非是将仇英与巴锴绳之于法;心里悬着的,则是三格格受仇英几番屈辱的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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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不清石室的门是第几度打开了。
仇英和巴锴如此频繁的骚扰,也无怪乎被囚入石室才两天的花绮便感觉度日如年,忧心仇英和巴锴会再使出什么手段来对付她和楚樵。
她的耽忧也不无道理,仇英与巴锴这对贼男女,不仅臭味相投,连凌虐人的那股变态劲儿都神似。他们本性好讽刺,却禁不起别人三言两语的嘲弄;他们的性情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教人不胜其扰。
或许巴锴和仇英希望瞧见的,也正是楚樵与她其中一人,或者两人完全崩溃吧!
楚樵和花绮被迫成就夫妻事实的翌夜,亦即十七月夜,仇英又无缘无故来找碴了。
那时,楚樵与花绮正依依而立,他以手指代替篦子,轻轻顺着花绮的缕缕青丝。
「瞧你俩,恩爱得活像神仙美眷,可真教人羡煞。」仇英手扠腰,一步一扭的逼近他们。「可惜啊!只是一种假象,说穿了,你俩也不过是对苟且男女。」
「苟且男女总比狗男女强多了,不是吗?」顿住手边的动作,楚樵直指巴锴与仇英。
有人一句话会说得人发笑?也有人一句话会说得人跳脚,楚樵正是那种有本事教人跳脚的人。
仇英因他的含沙射影的讽刺而老羞成怒了起来。「楚樵,我看你大概是少吃了我仇英一顿鞭子而皮痒难忍了事吧?今日若不抽得你皮开肉绽、俯首告饶,我仇英便不叫『铁鞭罗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