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不是要认锖兔做师傅的意思。
九原柊却一点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继续道:“而且锖兔的路不一定适合你。”
如果用水来形容,真菰是在静静流淌间不知不觉间遍布满山的溪流,锖兔是海上翻涌的骇浪巨涛,而义勇则更像是雨后有微风拂过的湖面。
虽然使用的都是水之呼吸,但实际上各有不同,只有鳞泷师傅这种早就对水之呼吸融会贯通的人,才能看清每个孩子的优缺点,进而因材施教。
但义勇似乎误解了他的意思,很快低下头去。
是啊,我还在练习基础的时候,锖兔就已经能跟师兄对战了。
我当然无法走上锖兔那样的路。
他觉得自己很弱。
“我说不适合你,不是说你比不上他。”九原柊看着他黯淡下去的神色,解释道,“你也会变得很强,不要妄自菲薄。”
义勇只当九原柊是在安慰他,轻轻嗯了一声。
九原柊心中叹气。
果然不应该多说话的,这下搞砸了。他想着,然后抬手轻轻敲了一下富冈义勇的头。
“作为一个男人,你不应该因为这点小事就消沉。”九原柊顿了顿,“我觉得锖兔会这么跟你说。”
义勇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笑了。
九原柊转过头去。
也许是因为临行前总有些伤感的缘故?他想,面对义勇的时候,话莫名的多起来了。
当第一缕晨曦照在狭雾山上时,真菰正在戴上师傅给她雕刻的,带有花朵纹样的猫面具,一双总是平静温和的眼里闪烁起欣喜的光,如获至宝。
鳞泷左近次接着将一个刻着树枝纹路的狐狸面具递给九原柊。
在那瞬间,九原柊想起狸之进写给他的信。
‘四十年来它为了报复鳞泷师傅,没有放过戴着面具的任何一个孩子。’
他知道这个面具会给他带来什么,但还是毫不迟疑地伸出双手郑重接过,戴在头上。
“我出门了。”
“嗯,路上小心。”
藤袭山。
月光下,常年不败的千万朵紫藤花泛着微光,簇拥着,随着山路勾连缥缈而去,仿佛一场凄凉又盛大的祭典。
路上有几个行人,面对这美不胜收的花海,似是感叹似是喜爱地笑了。
“真美。”九原柊也道,他前世虽然也见过不少绝景,这样大片开花的紫藤树海却似乎仅存于此世。
“嗯……”真菰点点头,神色却显得若有所失。
“你不喜欢?”
真菰闻言露出有些恍惚的神色,她停下脚步,手指轻轻触碰着垂下来的紫藤花。
“我以前做过一个噩梦,”她仔细看着手中的花,声音很轻,“梦见我来到一片紫藤花盛开的地方,找不到回去的路。我顺着花海往前走,然后就走到一片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