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是人接触世界的主要途径,眼睛看到的旭日东升,耳朵听到的夏夜蛙鸣,鼻子闻到的馥郁芬芳,以及嘴巴尝到的酸甜苦辣,少了哪一个都是残缺不全的人生。
不是说五官么,还有一个呢?还有一个眉毛,这个得找美容院,他们科室管不了。
所以说新更正的眼科与耳、鼻、咽喉科太正确了,“作为搞学术的人,就应该有这种纠偏改错、一丝不苟的精神。”这是袁老爷子对科室改名一事的原话。
黄蓓跟着袁老爷子坐镇眼科,以后眼科会是她的主攻方向。
黄蓓忙过了一阵,决定再去病房看了看一位患者的情况。
“李奶奶,今天感觉怎么样?”黄蓓又给李奶奶测了遍血压,有点偏高,不过还在正常范围内。
“头没那么晕啦,”李奶奶摸索着拉住黄蓓的手,“孩子,明天能手术么?”
黄蓓点点头,想到老太太看不到,又说了一遍,“只要血压下来了,就可以。”
李奶奶还是不放心,“手术后就能看见了?”
“没有意外的话,都会恢复的。”保险起见,黄蓓应该跟患者讲清楚术后可能产生的不良情况,可是面对李奶奶,黄蓓不想那么说。
“黄家仙都说了这病不能治,过三年自己就好了。我儿子非说我迷信,逼我上医院,哎,何苦浪费这个钱呢。”
黄蓓每次听到李奶奶提到黄家仙都菊花一紧,当然这个大仙和她一毛钱都关系都没有,说的是四大仙之一的黄鼠狼。
“您老这病只定不止三年了,来医院试试也没什么坏处您说是不是。”封建迷信这事黄蓓可不敢说,她自己就是个封建迷信的余毒。
“有那个钱攒着买房子多好啊,现在的房子太贵了,何苦浪费在我一个土都埋到脖颈儿的老太婆身上。”李奶奶又是一阵叹息。
李奶奶家住的比较偏远,早年生活不是那么富裕,儿子考了出来,现在混的还不错,开始反哺爹娘。
早先李奶奶眼睛模糊的时候,他就让老太太来医院,老太太死活不干,终于拖到完全看不见了,才硬是被儿子驾了过来。
其实这样的老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并没什么值得特别关注的,但是当黄蓓第一次来管床的时候,老人家摸索着拉住黄蓓的手,黄蓓突然就想到了远在千里之遥的罗古村的拉姆大妈。
上一次援藏是袁老爷子最后一次出行,老爷子年纪渐大,不再适合长途奔波。黄蓓他们一直忙于实验,也没有再去参加什么援助活动。
她对他们离开之后情况完全不了解,不知道拉姆大妈是否接受了治疗,是否又看到了展翅的白鹤。
也许是移情的作用,黄蓓总是格外的照顾李奶奶,希望她不会像拉姆大妈一样又出现什么波折,能够早日重见光明。
本来白内障的治疗是不需要住院的,随治随走,但是李奶奶还有高血压,这就比较麻烦了。手术前一定要保证血压、血糖正常,出现发烧、咳嗽、腹泻等症状都要取消手术,改日再做。
李奶奶的儿子工作忙,请人到家里又不放心,索性让李奶奶住院调养。
准备工作一切良好,第二天李奶奶的家人请了假,赶来陪李奶奶手术。白内障超声乳化手术时间很短,20分钟后李奶奶就被推出手术室。
李奶奶一出手术室就激动的拉着黄蓓的手,把儿子都甩到了后面,“丫头,奶奶能看见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