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不久后,不远处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一个窈窕的身体从暗处浮现出来。
女子神色警惕地从暗处走出,那张精致的脸蛋显现在月光下时,长风眉头登时一紧。这个柳毅在等的人,竟然是祁景书的侧妃左思容。
“真没想到啊,奸细竟然是三王爷的侧妃左思容。”长风想道,“她的禁足令刚解开没多久,为什么要做这种背叛王爷的事情?而这个柳毅,好像平日也不见他和哪个王爷特别亲近,只知道他与三王爷特别不和,也没有来由。他们到底是和哪个王爷达成了共识,一起对付三王爷呢?”长风满腹疑问,但是他稳住自己的心神,继续屏息观察着。
只见左思容从袖口处掏出一封书信递给柳毅,道:“这是按祁景书今天放在桌上的内容抄好的,你拿去给你家王爷,注意不要出了差错。”她想了一想,有几分自言自语地说,“祁景书这两天有点奇怪。以前我总是要找一找才能发现他准备明日早朝用的书案放在哪里,现在每天书案都摊在书桌上,我的丫鬟一下就找到了,将内容几下然后抄写下来。”
“也许是祁景书近日在早朝上受挫,受到打击了吧,现在连颓废地连早朝都不想认真准备了。”柳毅接过,小心地藏入衣中,冷哼一声,“早就知道他这种人没受过打击,成不了大事。你看,这一点小挫折就让他丢了魂魄一般,简直无用。”他对着左思容抱拳道了谢,接着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她说:“今天听王爷提起,说在早朝上,三王爷和他的意见不一样。这和你之前给他的信不符,不知这是为何?”
左思容听了秀眉紧蹙,答道:“这不可能啊,我完全是按祁景书放在桌上的书案内容抄的,不可能会有错吧?”随即面色一冷,盯着柳毅道:“你家王爷不是在怀疑我在骗他,暗中在帮着祁景书那个大混蛋吧?”
“哪里哪里,是我多嘴了,我只是将王爷的意思传达给你。王爷怎么会怀疑你呢,王爷登基,可少不了你的助力啊。”柳毅忙抱拳,低头恭敬地说道。心想:“这小妮子,不过是我和祁景端用来除掉祁景书的棋子,虽然以后没什么用处,但现在还是很有用的。现在让她逞逞口头之快,并没有什么坏处。”
“哼!”左思容一揣,一副不可一世的面容,目光怨恨而阴损:“祁景书那个混蛋,眼里只有白岸汀那个贱人。本小姐这般对他示好,他竟然无动于衷,还敢禁足于我,简直不可理喻!我从小到大被大家捧在手心,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一个祁景书对我冷淡,还有一个白岸汀整天一副自命清高的模样,仗着受宠,仗着聘礼规模比我浩大,一起嫁进来以后就总是这样一幅骄傲的嘴脸!他们这对狗男女,敢对我左思容这样,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左思容越说越激动,面色由白转红,眼睛泛起了泪光,她咬牙切齿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你回去跟你家王爷说,无论如何,我都是会帮助他打败祁景书,登上王位的。至于这件事是怎么回事,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回去查清楚。你好好把这封信给王爷看,切记不要出差错了。”
“是。”柳毅对着左思容微微曲身示礼,随即施展轻功离开,消失在了黑暗中。
左思容也用袖口擦了擦眼角的泪,缓了缓情绪,走到河边,看着河水里月光下自己美丽和憔悴的面容,自顾自地叹道:“祁景书啊,我哪里不及白岸汀好了,我这样深情地待你,你眼里却只容得下她一个人。你对我如此冷漠如此狠心,现在我这样做实在是被你和白岸汀逼急了,是你们逼我这样的,不能怪我,不能怪我……”左思容颤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一个人的呢喃。她转过身,慢慢走了回去。
长风从始至终看了两人的言行,心里猜出了十之八九。左思容不得宠,迁怒于白岸汀,对祁景书因爱生恨,所以想出了做内奸暗害祁景书,扶持其他王爷登基的这一记阴损手段。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她扶持的是哪个王爷,不过根据之前祁景书说的,在早朝上他的观点都是被大王爷祁景端先说出来,估计他们口中的这个王爷就是指大王爷了。但心中推测毕竟只是推测,还是得眼见为实。
长风思定,脚下生风,跟上了柳毅那消失于黑暗中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