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祁景书在府里时间多了,自然地跟着来访议事的也多了些,来得最勤的,便是四王爷祁景烨。
这一日,白岸汀正歇了午觉起身,便被吓着了。
吓着她的不是旁人,就是安静坐在院子里的皇后!
皇后私下出宫,只简单的着了一身素色襦裙,可毕竟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就是衣着再普通,往那儿一坐,也足以让人小心规矩。
白岸汀出了房门就明显发现,平常十分跳脱的下人,眼下一个个乖得跟个鹌鹑似的,就连翠儿,也只敢背着皇后吐吐舌头。
“拜见皇后娘娘。”白岸汀几步上来,正要行礼,便被皇后搀扶了起来,皇后还半是和蔼半是责备,“如今都有了这么重的身子,怎的还行礼。”
“规矩不可费,皇后娘娘凤驾,怎能不行礼。”
白岸汀相信皇后说让她不行礼的话是真的,可她却不能这么做,被皇后搀起来和好端端站着,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也就你了,老守着这些规矩。”
皇后和善,陪着白岸汀说了好一会儿话,关照她衣食,又摸了摸胎儿,说了好一番孕期需要注意的事情,虽然每次见到皇后,她都是这些话,白岸汀却不没表现出半点儿不耐。
一方面是出于对长者的尊重,一方面是好不容易皇后对她的态度有了改观,白岸汀当然是要倍加珍惜。因为皇后是祁景书的娘亲,如何白岸汀也会好好待她的,即便是从前的时候,皇后百般刁难,白岸汀也没有表现出过任何的不耐烦,更何况是如今呢?
白岸汀温和乖巧的听着皇后说话,宛若一个听母亲絮叨的女儿。
“岸汀啊,本宫知道你与景书感情深厚,可也不急在这一时不是?”
说了好一会儿关于胎儿的话,皇后突然冒出这句话来,白岸汀被问懵了,“岸汀愚钝,不明白皇后娘娘何意。”
皇后和气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指着桌上一个鸳鸯戏水的香囊,“这东西做起来最是伤眼睛,你们俩伉俪情深,不急在这几个月,定要这时候送景书个香囊做什么。”
白岸汀这才知道是误会了,“皇后娘娘可别说了,这东西一看就是女红极好的女子做的,我哪儿做的出来呢。”
皇后眼中有东西一闪而过,白岸汀正眯眼笑着,没瞧见。
“这香囊确实针脚细密,两只鸳鸯绣得栩栩如生,不知是谁做的,定花了不少心思吧。”
“是呢。”白岸汀拿起香囊看了几下,不说她都忘了,上午岸芷那妮子便过来了,让她帮忙看这香囊,不过才说了几句话,便放下香囊走了,也不知这一日去做什么了,连个人影儿都没见着。
“这是我家小妹白岸芷做的,小孩子做东西来,花了十成十的心思,也不知熬了多久。”
白岸汀赞叹着,这香囊一看就是要送给祁景烨的,女生外向啊。
她这才明白,岸芷每日都忘她这儿跑,打的是看她的名义,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便不见人影,定是去见祁景烨了,还打着来看她的名头,等晚上见了人,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哦,真是个灵巧的丫头。”皇后嘴上这么说着,眼中却没有多少赞叹,据她所知,白府三姑娘,并未许配人家,可眼下香囊都做出来了。
私相授受,作为母仪天下,为天下女子表率的皇后自是不喜得很。
“翠儿,把香囊给三小姐送过去,不然一会儿她该忘了。”
白岸汀只顾着香囊,想着白岸芷好不容易绣好,肯定想要第一时间送给祁景烨的,自然就忽略了皇后的脸色,一不小心,就给自家小妹挖了个大坑。